零感,原来不止是因为死去的爸爸和妈妈啊…… 轰。 突然言卿脑海中一阵剧痛,他脸色苍白,半跪下来,一掌撑地。 魔神尖叫道:“我都叫你快点离开这里!快走!” “不……”南斗令牌掉在了地上,这满殿的蜃气如烟如雾绕在令牌旁边,红莲怒放,映得令牌上的字迹也在发红光。 言卿咬牙,吃力地想要去拿它,可是手指刚触到边缘,他整个人瞳孔紧缩,僵在原地。里面诡异凶残的力量前所未有,摧枯拉朽,好似能扭曲时空、更改天命。随后,言卿噗地吐出一口血来,那血与上面的字迹重合。 “愿与渡微仙尊结为道侣”。 十个字,写尽了憧憬、期待、贪婪、虚荣,也写尽了燕卿的命。 下一秒,一股阴冷扭曲的记忆潮水般朝言卿涌来。蜃雾越来越浓,一瞬间,言卿感觉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拉着他下坠,势要把他带下地狱。 他头痛欲裂,手指紧紧握着那块令牌,晕倒在了红莲之前。 同时,袖中,席朝云下魔域前交于他荆钗神木,滚地而出。 * 席朝云第一次见那个孩子的时候,就在忘情宗门外。 山壑清净,红梅在清冷月光下漫天飘扬,覆盖九千九百阶上的斑驳血迹。 她一直记得那个少年木木地抱剑安静看过来的眼神。 麻木的、迷茫的,还带点神游天外的发呆。 冷风卷起他宽大的衣袖,露出他苍白的手臂。 他像是抱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紧紧抱着剑,用力地到每个指节都在发白、发颤。 他在难过,可他自己都不知道。又或者说他知道了,但这种感觉太陌生,不知道怎么应对,于是只能选择封闭五感,选择逃避。 她想安慰这个孩子,但乐湛拉住她的袖子,拦住了她。 一百年后,这个孩子成为修真界第一人。白衣胜雪,惊才绝艳。她在南泽州游历时听到很多人讨论他,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听多了外界的传闻,再去回想当初那个苍白瘦弱的少年,她会有种深深的割裂感。 谢识衣身上常年会备着一瓶止痛的药。 最开始她以为是他怕疼,可后面她又亲眼看他受天地雷劫而面不改色。 慢慢地,席朝云发现,这药只有在谢识衣受伤过重快要昏迷前才会吃。 其实还挺矛盾的,如果是真的痛得快要昏迷过去了,那就直接昏迷吧,或许还少受点罪。毕竟对于修士来说,止痛药是再鸡肋不过的东西了。 可秦岭黑域受伤最重的那次,明明都气息虚弱到仿佛一碰就碎,谢识衣还是强撑着从袖中取下一个药瓶,往嘴里塞了一颗糖丸般的药。他的动作过于熟练,咬碎丹药时垂眸神情冰冷,好像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那么多的细枝末节,一点一滴,告诉他们一段谁都不知道的执念。 没人知道,玉清峰房内的桌子椅子、装饰用的弓箭雨伞,其实都是出自宫殿主人之手。 外人眼中高冷孤傲的忘情宗首席弟子,其实只是一个会孤独地看铃铛发一天呆的少年而已。 谢识衣的剑名叫不悔。 她曾经问过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而长阶覆雪,灯火满堂中,少年轻声给她的答案是,“为了告诫自己,万事不悔。” 万事不悔,于是之后。 入魔域不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