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含在嘴里,才有兴致把买来的物件规整好,粗瓷大碗和筷子装个半满,调料只买了酱醋糖,盐的话草市没得卖,得去春湾贩盐的那里买。 幸得家里还有点,能吃几日。 做衣她不会,手艺不好,布匹买了只能暂且搁置,要寻个嫂子帮忙。 还买了些菘菜,粮食没买,牛车放不下,针头线脑等小物买了一堆。 晏桑枝捶捶背,她起身把用草绳缠的猪油放到木盆里搓洗干净,沾了不少的灰,她边洗边喊,“麦冬,把锅刷一下。” 炼猪油,她好久没做过了,人荒马乱的,有点东西吃就不错了,哪里吃得上荤油。 想了想才动手,猪板油切小块,锅里倒些水,起火熬油,有水油星不会迸溅,大火熬到雪白的肉逐渐透明,再到焦黄酥脆,捞出即可。 她找出个坛子,脏得不成,费劲洗净擦干后,才用细纱布糊在坛口,一勺一勺将油倒下去,滤出油渣。等到明日猪油就会凝固雪白。 晏桑枝把熬出来的猪油渣撒点盐拌匀,自己咽了咽口水,不能多吃,捏了一小块尝尝,脆的在嘴里咯吱响,淡淡的盐味。 她赶紧招呼,“麦芽,麦冬,过来尝尝,尝一块,不能多吃。” 一人手里捏了一块,她把剩下的装好,秋日寒凉,能放得久些。 麦芽嘴里塞着一块猪油渣,头上绑了新发绳,红彤彤的喜庆,她人还是黄瘦,却添了几分可爱。 含糊不清地表示,“阿姐,我想去找阿花玩。” 晏桑枝隐约记得阿花是谁,小姑娘的脸在她的记忆里模糊不清,又不了解东城巷,没有点头,而是问道:“要不请她过来玩?” 麦芽摇摇头,阿花要做很多的活,出不来,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小声地说:“阿姐,你能再给我一块油渣吗?我给阿花了就回来。” “可以。” 麦芽小心地接过,蹦蹦跳跳跑出去,没过多久扬起小脸回来。 晏桑枝默默看着,感慨能回来真好。转头系起围布干活。 因明日请木工来做活,整个下午他们把家里打扫一遍,扬起的灰散满整间屋子。 晏家很大,几代才攒的这个宅院,除了数来间屋子外,还有以前留下来的药房。 她觉得颇为可惜的是,药柜被虫蛀空了很多,要大修,前头的长桌,桌脚朽坏,挨在柱子上才不至于倒下去。原先她爹娘时常会在这里给巷里的人家看病,每日都有很多人上门,如今荒败至此。 呆坐在那里许久,她才起身,前世未曾把晏家撑起,连同这座宅院一起埋没了,这世至少得有些长进。 晏桑枝没有很远大的念头,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夜里吃完饭睡下,四下俱寂。她靠在墙上睡不着,白日时很正常,一到晚间便心悸,发冷汗,闭上眼睛全是那些逃不开的画面。 抱膝看窗外风声摇曳,熬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下。 早起没精神,熬了锅粥垫肚子,想起今日要给大家看病,才强打起精神来去开门。 木门板吱呀吱呀地响,院墙外靠在那说嘴的人全停了嘴,循声看去。 晏桑枝看那乌泱泱一片的人,大抵有三四十个,不知道是来看病的,还是来瞧热闹的。 “叔婶今日不用去做活吗?” 她无所谓人多人少,顺嘴问了一句。 桂婶是当头的,怀里抱着宝哥儿,吃了一日多的藕粥,现下灵动非常,都快抱不住他,就差在地上爬了。 “大家这不是瞧了我家宝哥儿吃了点,药膳,对药膳,就将好了。都想请阿栀你帮忙看看。” 桂婶提起这档子事,还是心有余悸,晚上都睡不好。回去时还被家里人一通说道,急得嘴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