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事,小娘子我先送你出去,最近这里也不太平,不好污了小娘子的耳朵。” 曹木工的声音疲惫不堪,晏桑枝却摇头,“让阿春送我出去吧。” 阿春此时才抬头看她一眼,没有拒绝,沉默起身。 两个人本来就只有一面之缘,出门的这段路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阿春将手搁在木门上,李氏还在指桑骂槐。 “真没见过哪家的小娘子这般不检点,年纪不大便晓得勾男人,那还不如去明春楼好了。” 阿春的头垂下来,指节发白,如同败了的花枝一般。 “她说的是真的吗?” 晏桑枝很冷静地问她。 阿春摇头,死死咬住嘴唇。 “既然她说的不是真的,那你为何要低头,为何要捂住自己的耳朵,”晏桑枝站在那里,声音很轻,“你现下该做的是,” 在阿春不解的眼神里,她一字一句说道:“上前去撕、烂她的嘴,打得她怕你,要她日后发不出一个字来。” “撕、烂、她、的、嘴?” 阿春眼底冷漠,低低重复了这句话。 “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晏桑枝在阿春身上,看见了当年的爹娘死后的自己,懦弱不敢反抗。 她说完便打开门出去,李氏靠在自家的墙上,看到晏桑枝出来,撇着嘴打量她,翻了个白眼。 “骂够了吗?” “怎地,你还要替那小不正经的出头不成。” 李氏看她瘦弱的模样,浑然不放在心上,懒洋洋地靠在墙边,用指甲剃牙花。 晏桑枝正待说话,阿春手里握着一根木棍出来,碗口粗细,她挡在晏桑枝面前,她说道:“我曹阿春不用别人替我出头。” 手里的木棍从地上重重划过,她眼神紧紧盯着李氏,一面往前走,木棍的声音刺人。 把李氏盯得后背发毛,嘴里忙喊,“你莫不是还想打我不成?那你一家也不用在木工巷混了。” 她的话音刚落,阿春就举起手里的棍子,一点也不带犹豫的,直直朝她身上打去。带着怨气的一棍“砰”一声落到李氏的肚子上,所用力道之大,棍子都断成两截,四散落到边上。 李氏发出一声尖利的哀嚎,瘫在地上浑身冒冷汗,捂着肚子打滚。惊得四下人家探出头来,李家有人跑出来,阿春却一点也没怕。 反而蹲下来一把薅住李氏的头发,让李氏的眼睛能看到她的眼睛。阿春笑,用边上人家都能听见的声音道:“你知道我等这一日多久了吗?你们都别过来,不然我就再踹一脚了。你骂了我一年,什么难听骂什么,见天天的说我勾引你儿子。 你怎么不说他恶心呢,调戏良家女。 你骂我,即便我冤得要死,我也咬牙认了,可你为何要骂我娘呢,把她骂得抬不起头,瘫在床上不能动弹,日夜想着寻死。” 阿春的眼神扫过冒头的妇人,冷笑,“你最在意的不是你的儿子吗?他这个人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占占小便宜,你说,我真勾引他,再把他告到府衙,应当判多少年呢?反正我也不要脸了,怕只怕你家儿子阳事不兴。” 李氏最恨旁人说这件事,哪怕痛的要命也想过来撕了阿春的嘴,她用手踩住李氏的腕骨,听哀嚎声响起也没有放脚。 李氏的儿子脸色怒红,他确实有这个毛病,不然也不会二十多没娶妻,只敢动手占便宜。 边上的人家打量他下半身的眼神让他恨不得把阿春踹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