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还是见这一面?” 晏桑枝每日只忙活范大和浩哥儿的药膳,算不得忙,上门来的生意她不会拒绝。更何况她不好下孙行户的脸面,于是点头道:“请他来一趟。” 孙行户立马高兴起来,细长脸上都是笑,扭头出去了,等他载着谢三过来,门都换上了。 谢三自打进了这巷子,就觉得被孙行户给忽悠了,哪有高人是住在这里的。 迈进门槛,见里头只有个跟他家女儿岁数的小娘子,还说行医是她,谢三扭头就想走,没想到终日打鹰的,现下却叫鹰啄了眼。 被孙行户死死拉住,差点把人都给拽倒,他赌咒发誓,“人是有真本事的,谁说岁数轻,又或是女子医术就不好。谢财主你这样的做派,说出去叫手底下的怎么服你。” 谢三晦气地呸了一声,推开孙行户,整整自己的衣裳,大摇大摆坐到那石凳上,“那小娘子你给我瞧瞧,赌咒我是不信的。” 这样的面相,晏桑枝只瞧一眼都能知道他哪里出了问题,“夜里睡不着觉,睡下也很快清醒,容易受惊,老是心慌难受。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谢三之前还略带戏谑的眼神从她开口后,慢慢转变为打量,身子也不由自主坐直。这病他从来没有跟任何说起过,都是自己一人去医馆的。 他的手指慢慢握紧,而后又松开,若无其事般问道:“那不知这样的病,小娘子开什么药方来医治?” 晏桑枝的眼神从他的脸上转到突出的肚子上,“你把手伸出来。” 谢三照做,晏桑枝把完脉后直言,“你这毛病是托在旁人身上的,日日忧思,如何能安睡。不过你眼下得先清减些肉才成,夜里翻身都困难吧,但要费不少时日,今日先吃碗酸枣粥,我保你能睡下,起夜都少。” “哦,”谢三语气明显不信,不过他这人讲究,来都来了,看都看了,吃碗粥也少不得一块肉,便试试。 “付二十文。” “多少?” 谢三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二十文,这还不够他吃碗面的。一脸沉默摸出二十文,这下他不觉得孙行户是来骗他的银钱,谁那么寒酸就骗二十文。 钱一到手,晏桑枝开始做酸枣粥,这粥也好做,拿挑拣好的酸枣仁,先捣碎,再放到瓷碗里加水搅和。倒进细布里,只要酸枣仁的汁液,用汁液熬煮成粥就成。 谢三这钱总不能白花,所以他瞧得仔细,煮粥时还凑到锅边上,一步都不肯走,孙行户在暗地里骂他精得要命。 等粥熬好,他一闻这香,不苦微酸,倒是对味,也无需晏桑枝动手,自己拿了碗,舀上一大勺,顺着碗沿边吹边吃。 大冷天就是吃烫的得劲,他不爱吃太甜的,粥甜里加点酸,呼呼冒气,三两口吃到肚里别提多舒服,吃上一碗还不成,这砂锅里还剩的,都被他刮走了。 药效不说,他吃舒坦了,才摸摸自己的肚子,一掌拍在孙行户的肩膀上,手劲贼大,“没看错你小子。” 孙行户疼得龇牙咧嘴,只敢背后偷偷瞪他。 远处的钟声敲响,谢三的船到点要验货,他匆匆说了一句,拉上孙行户疾步往外头赶去。 他忙活完一日后,听得小厮说老太太今日没发病,早早睡下了。谢三今日也累得不成,打发走小厮后便去歇下了,原本得磨个一两个时辰的。今晚一沾到床,没过片刻呼呼睡下,晚上只醒了两次。 清早醒来,他怪道:“还真被我碰上个神人。” 饭也不吃,急忙穿上衣裳,让人架着马车往东城巷赶去,又碰着孙行户,只是这厮看他眼神躲闪,只怕没说好话。 谢三懒得搭理,门半掩着,他敲了几声,没人应,直接推门进去。 晏家才刚吃好早食,阿春一见个面相看着挺凶恶的人进来,以为是来闹事的。她虽然有些发抖,却赶紧站起来搜寻有没有趁手的东西,还把麦芽和麦冬护在身后。 晏桑枝宽慰她,“是来求医的,你莫慌,帮我领着他们两个到边上。” 阿春犹豫,又瞧了眼谢三,才低声说:“那小娘子要是有什么不对,支唤一声,我能听见。” “这丫头子,瞧谁像恶人啊,”谢三觉得自己不就生得蛮横了些,哪跟恶人靠得上边,不过想起自己是为什么而来,收敛住翻白眼的冲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