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医馆内有数不清的记载方药的书籍,却对急病救治很少。 哪怕大多患急病的到我面前, 也不过是能针灸便先给他定住, 再安排煎药,就像你说的那般,生生被耽误了。有些留在体内的病是很难拔除的, 残缺会跟着人一生。 所以药行也商量过怎么办, 这些年一直在搜寻各种偏方, 若证实有效,便把它们记下。预备编纂一部书,从三年前到如今不过四五十个方子。但若加上你的,这书便能成。” 这是谢行安主张要做的,他曾有半年辗转各个村子,了解后便能知晓,为何有些人嘴歪眼斜、双手双脚不同程度的弯曲,极度显眼。 大多都并非是先天的。 太多的惨状让他明白急病发作,是等不到方药熬好的。 “当然,”谢行安话锋一转,“成书的要求是很苛刻的。虽小娘子你说这些方子着实有效。 可我们要一一去试过,还不止在一人身上。从试方到的第一日到半个月甚至更久,因要把脉写医案,确保脉象是真的好起来才成。 所以便是这些方子它们在我的手上,也需要花两年的时间找到合适的病人去试,要有足够多的医案去证实。” “才能把它们编为一本医书,能成的话,它们便可以在经年后传至天下医馆。” 他的目光灼灼,话语平静,却叫人听着心潮澎湃。 那是很久以前晏桑枝所想的,她不想晏家的方子断在自己手里,可她没能实现。但却在很久后,从另一个人的嘴里听到了。 她难得很认真地瞧着谢行安,发觉脸好是她对他最大的误解,而且现在的他,也与之前晏桑枝那点模糊的印象并不一样。 更真实。 “要成书自当严谨,不管花多少时间都是值得的。” 她忍着心中的激动,假装很平静地说道。 谢行安正色回道:“医者背上是人的命,自不能儿戏。” 他稍后面色柔和下来,“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方子是你家祖传的,小娘子应当对上面所记载的内容熟悉,更易上手。且对于方子当中还不够完善的地方也更容易感知到,不知道小娘子有没有空,在这两年内能否跟我们一道去证实?” “自是可以,”晏桑枝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这不算不情之请,应当是我多谢你,肯费心思在上头。” 编纂一部医书并非易事,耗时耗力,有时还吃力不讨好,尤其是如果医书的实用性够强,还会抢了部分的人饭碗。 是利民的好事,可其实对于有些医馆,这便是眼中钉肉中刺。 晏桑枝从此刻开始着实有些佩服谢行安的魄力和手腕。 “当不得费心思,人总要寻点事情做,总不能一辈子碌碌无为。” 谢行安的话说得格外有力。两个人离了一段距离,可四目相对,还是能看清眼里那对双方的赞许。 此时两人心里都生出点快慰,甚至感慨,难得有人与自己的所思所想所念是一样的。 一番话毕,晏桑枝起身,眉目带了点轻快,“谢郎君,若非你此番的帮忙,我想找人是断不能这么快的。 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想邀一邀郎君,明日我要在山光寺正式行拜师礼,若到时候有空的话,希望能过来观礼。 因我还会在寺庙做拜师宴,又为谢恩宴,来多谢郎君和谢三叔的帮忙。” “恭喜,这桩大喜事我没空也会抽空去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