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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撩人 第26节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像桓儿的爹,倒像桓儿的哥哥了。”

    他莫名其妙地笑一下,转背走出去,剪着手臂喧声,“你娘也不像你娘,像你姐姐!”

    花绸花地里怔了半日,实在对他身上与日俱增的变化、没头没脑的话摸不着头脑,也懒得猜,仍旧转身往总管房里去。

    日子如常,又似乎不大如常了。

    不知何日起,尖风薄寒收尽,花意朝发,天清日暖,又是这桃花扇底窥春笑的时节。

    花荫楼台,帘外飞燕,莲花颠里林莺呖呖。因要往乔府去,奚缎云只怕亏了礼数,大早起便打点东西,多是一些料子绣帕之内,贵在许多都是花绸亲自做的。

    这厢刚点完,使下人送到外头装车,偏听见韫倩的声音。花绸忙捉裙迎出院外,笑逐颜开地去拉她,“正好你来,坐我的车一道去,你的马车就先停在这府里。下晌那头散席,你再与我一道回来,夜里就与我睡,明儿再家去。”

    谁知不巧,韫倩就地坐在廊上,眉间攒愁,“我来就是要与你说一声儿,我去不成了,姑妈没了。再有我们太太想着我与你好,想叫我在你家库里借一些白幡之类,姑妈走得急,我们家一时没准备,现下要搭灵堂,有些备不齐。”

    “什么?”花绸乍惊,捉裙挨着坐下,“什么时候没的?怎么走得这么急?”

    “就昨儿夜里。她本来就病得重,偏我那掉权势窟窿里的爹昨儿与她说,叫她养好身子,要将她说给通政司参议王大人做妾。那王大人,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胡子花白,走路都得倚着拐棍儿,就是个老不死。大约是听见下人们说起这话儿,月琴说姑妈夜里就没睡,药也不吃,水也不喝,到四更天,呕了几口血,走到院里跳井死了。”

    恰巧奚缎云在屋里听见一耳朵,忙走出来,“宝珠没了?!”

    “姑奶奶,”韫倩起身蹲个万福,又将事因说了一遍后,请借东西,“姑奶奶许一些白幡与我,回头撤了灵,我再送回来。”

    奚缎云心内一阵余悸不安,半怔着点头,“这个倒好说,先前二房里一个姨娘没了,正好撤下来好些幡,你拿回去挂上。只是好好的,怎么就没了呢?这事情,你家里可有人对甯儿说了?”

    “我爹是想着叫人报一声,去了户部不见人,说是大老爷在皇上书房商议要事儿,这一早上都没见出来。倘或老爷晚上回家,请姑奶奶说一声,去不去是老爷的事儿,我只把话带到。”

    “好、好,我给他说……”

    奚缎云惴惴进屋,花绸与韫倩又说了几句,方分派人取了几大箱东西与她,送她出去。

    回来时,正在风雨湖岸上撞见奚桓,穿着件黑罩纱的圆领袍,里头是白色的里子,胸口用金线黑线绣着蝠团纹圆补子,一行单剪着手过来,一行垂着脑袋碎碎叨叨地,似在背书。

    抬眉见着花绸,几步跑上来,“我正要到姑妈屋里去告诉,姑妈坐我的车,别另套车了。”

    花绸挨着肩与他走,不时拿眼斜他,嗓音含着一缕风,吹得柳倒叶落,“姨娘没了,昨儿夜里的事,你去不去范家追悼?你若去,后儿咱们一道去,好歹一个屋檐下处了这些年,也算情分。”

    睐目见她眉宇暗含风雨,奚桓便猜出她心里愧疚。他舍不得见她生忧,反摆出一副漠然态度,好叫她心里好过些:

    “有什么可去,她死就死了,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何苦自恼?您也最好别去,他们家的亲朋好友鱼龙混杂的,场面上乱,仔细冲撞了您。您要是记挂大表姐,等他们家治完了丧,您将大表姐请到家里来住几日就是。”

    春风拂柳十里堤,春色惬意,可花绸心里仍有怅怏,只愧倘或范宝珠不回家,大约也不会早早地就死了。

    玉步轻带裙,走着走着,她轻叹一声,“那我也不去了,逝者已逝,她只怕心里恨我,我去了,反倒叫她不得安息,也招庄大嫂子不痛快。”

    奚桓被她叹得心肝脾肺一齐发软,歪低着脖子看她,“您要是想祭奠,外祖父家府邸后头,有座观,人不多,倒清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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