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排屏幕极不起眼地被掩埋在灰尘里,如果不是突然亮起,打眼扫过也只会以为废弃多年;肖飒现在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应该是在冰库废弃前类似保安监控室的地方。 探头的拍摄画面在一点点对焦拉近,画面中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影,瘫坐在地,无助又焦急地拍打着面前的铁门。 夜视探头能拍到的影像容易因为过度曝光而模糊不清,尤其是人脸,经常白茫茫的一片;尽管如此,肖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看上去像是在哭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人 是邹允。 也不知道是因为视频本身被静音,还是邹允仍然发不出声音,监控画面像是一部沉默的黑白默片,随着镜头的拉近,无限放大邹允的无助和恐惧,也一瞬间击溃了肖飒的防线。 刚才棍棒都无法弯折的腰背顷刻间崩塌,梗着的脖子也终于垂下。 不管他的事肖飒双手撑地,再扬起脸时已经泪流满面,二叔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不容易啊。肖震峰把玩着刚从身边黑衣壮汉手中接过的遥控器,沈笃不是早就教过你了,学会哭,学会认错,才能少挨打! 说着他突然咬牙,满脸恨意地掷出手里的遥控器,不偏不倚地击中肖飒的额头,一条细细的血道立刻顺着额角往下淌。 他满意地笑笑,二叔费尽心血教育你十几年,现在要因为一个外人才学得会 不叫人寒心吗? 就在肖飒崩溃的边缘,怀里揣着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也许是沈笃,也许是唐堂,不过都不重要,这提醒了他,他身上是有定位的。 虽然监控里的画面就像一把刀插在他的心上,但他能从邹允呼喊的嘴型看出,邹允似乎在喊着他的名字,邹允或许已经看见了他;不然以他们现在的关系,邹允怎么可能还愿意喊他的名字。 这起码这个画面说明,邹允还活着。 活着就好。 他需要肖震峰据需周旋下去,这样,对方的注意力才会暂时停留在他的身上,顾不上邹允;他现在必须拖延时间,等着沈笃找来。 二叔准备了这么多,如果只是为了好好教育我,那可以再教我一件事吗?他手背蹭掉就要流到眼中的鲜血,撑起身体看着肖震峰,你怎么就能确定找来的是我,而不是唐堂呢? 这我怎么能确定啊?肖震峰无辜地摊了摊手,不过有什么要紧,如果来的是那个小ABC,我把他扔去跟那个小画家一起等你不就好了。 反正找不到,你迟早会找到这里来,不是吗? 到时候你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就是两个互相依偎的人 场面也许会更有趣? 哈哈哈 在肖震峰放肆、变态的笑声里,肖飒觉得心都跟着抽了一下。 的确,就算是现在,就算已经放手了,可是只要想象下唐堂和邹允间亲昵的动作,他还是随时都会疯;但他也知道,这么幼稚的事,一定不是肖震峰的目的。 你其实 就是为了支开唐堂吧? 要不我一直都跟人说你最聪明了呢。肖震峰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不了解这个小ABC,当然不能让他留在沈笃身边,影响沈笃的判断,谁知道他会做什么呢? 二叔教过你的吧他说着偏头看着监控视频里的邹允,突然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要避免一切计划中可能变量, 肖飒的报复天衣无缝,唯一的变数就是邹允。 可这天底下又有什么人可以料到,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喜欢上谁。 肖飒知道,这是肖震峰已经在用胜利者的姿态向自己炫耀。 二叔的教诲,肖飒记住了。他心疼地看着监控画面,你之前说,我跟唐堂谁找来,你就会把他给谁 现在我来了能 让我见见他吗? 肖震峰重新靠回轮椅靠背上,明知故问啊,肖飒 呵肖飒自嘲地笑笑,言而无信吗? 不是跟你学的吗?肖震峰也跟着笑了笑,肖飒,不喜欢陪老头子聊天,也不用硬找话题,你可以安安静静地,等沈笃来找你 如果他敢的话。 肖震峰! 肖飒怒不可遏,刚要起身却被一旁肖震峰手下的黑衣壮汉死死地按住。 信号屏蔽器这种小伎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