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晏梧也在心里问自己, 她双眼明亮看着沈于宙, 打量着眼前少年面容。 从他的额头，眉毛眼睛, 再到正微抿如同她一般有些紧张的唇。他下颌线绷紧, 目光执拗看着她，再等一个回答。 喧嚣的人群不断从身边走过, 不断有声音响在耳边。 这里跟晏梧曾经想象中所有的幻想都不一样，那些曾经在发呆时，在睡前幻想时，曾给自己编写的剧本, 都与这里完全不符。 只有梦中那从未有过五官的人, 渐渐一笔一画变成了沈与宙的样子。 “之前你说的还算吗？”晏梧垂下右手握成拳头, 左右不安攥动，脸上倒是装得一派轻松样，“其实我还有挺多优点的, 比那天说的还多。” 她没那么好, 但也不差, 晏梧从骨子里就一直没觉得自己很差劲过。 只是有时候不自觉表现出的不安，是骨子里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她是有时候自卑，但并不是因为自己缺少了某些物质的东西，而是精神上长期对自己不断怀疑。 但好在，晏梧始终性格上是乐观的，不断怀疑又不断肯定自己，接受自己的缺陷，一步步自我拉扯中往前走。 就像是喜欢这件事，晏梧也在心中不断拉扯。 她觉得自己喜欢沈于宙，可又在不断找借口去否决这件事，但喜欢这件事好像就是冲动的，无论内心怎么否认，都是无法抗拒的。 哪怕她用顾林来进行对比，怀疑自己是否也跟当初一样，是因为沈于宙某个瞬间的举动而心动。 可那感觉又不一样。 “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算数。”沈于宙面上装得平静，垂下得手却已经悄悄背在身后，有些紧张激动扯了扯自己衣角。 晏梧长长‘噢’了一声，她开口说：“那——” 一阵哄笑声由远及近，排成一队的coser正在场内开火车，有人背后别着道具，晏梧背对着没看见，看起来就像是即将要打在她身上。 沈于宙伸手拉了一把，晏梧顺着力度跌进他怀里。 她仰头，看见的是少年凸显滚动的喉结。 “你没事吧。”沈于宙低头，他刚要说话，晏梧双手紧紧捏着他衣角，声音清晰又坚定继续说。 “那试一试。” 不问将来，只想当下。 “我们试一试。”晏梧认真说。 情绪犹如腾空而起翻涌的海浪，瞬间淹没沈于宙心底每一寸角落，喜悦弥漫全身，一时间身体都无法动弹。 “你，你......”沈于宙结巴了。 晏梧说完想往后退一步，她发现周围已经有人在起哄，这里虽然是舞台后方，却也是人来人往。 沈于宙却以为她又要逃避，另一只手也搭在她肩膀上，双手将她固定半搂在怀里。“我听见了！”他语气很急。 “我听见了。”沈于宙重复说了一遍。 晏梧发现沈于宙好像跟自己当时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时的表情相差无几，震惊中带着难以置信。 “嗯，你听见了。”晏梧莫名心情很好，“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于宙没说话，晏梧接着说，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就你之前说的试试，我就那个意思。” “你懂试试的意思吧？” 她将那天沈于宙发的短信，一字不漏重复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晏梧被沈于宙彻底拥抱进怀里，眼前是一片温热，少年胸膛透过单薄衣裳传递过来的温度。能感受到他下巴轻而温柔浅浅搁在头顶。 他每说一个字，就能感受到胸腔的震动，伴随着强有力的心跳。 “我知道。”沈于宙每个字都很慢。 晏梧看不见他脸，正在肆无忌惮偷笑，就听头上传来沈于宙喟叹声说。“你终于打算对我负责了。” 晏梧一听脑袋抬起来，杏眼瞪得圆溜溜，像是对他这句话有所言，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全部化作一句。“你记忆是真的好。” “嗯，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沈于宙浑身弥漫着喜悦，眉眼间此刻全是初雪融化后的春意。 只是他的手，依旧紧紧握着晏梧肩膀。 晏梧心里升起一种念头，此刻的沈于宙，其实也在不安着。 他怎么会不安呢？ 可他为什么不能不安呢。 晏梧心里还在思考着，沈于宙已经松开她肩膀，但却强势牵起她的手，将她紧紧十指相扣。 “那我当真了。”沈于宙垂下眼睑，喉结不停滑动，“我，我会对你好的。” “你耳朵红了欸。”晏梧垫脚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m.ｉyＩＧuO.nE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