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寻找其他理由为自己开脱,一定是因为睡前看了室友分享的视频,才让他欲念丛生,于是他立刻将链接删除。 从此睡觉成了一件小心翼翼的事情,每晚都担心再次被那梦魇吞噬。 程朝无法控制睡着后的梦境,但是他可以控制入睡时的状态,白天足够累,睡得足够晚,他的意识就没有余力去创造梦境。 所以他埋头刷题,每天在教室自习到很晚才回去。 但这更糟糕了。 程朝发现无论他多么努力,也无法将思绪从这件事上移开。有时他撕下一张草稿纸准备演算,笔尖落在纸上,写出来一个“程”字。程朝划掉,重新写,又写出来一个“程”。 程,程,程。 不是程朝的程,而是程夕的程。 他把草稿纸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心里蛰伏多年的不安变得更加清晰且强烈。 程朝手足无措,他根本说不清这种陌生的感觉是什么,更无法顺藤摸瓜找到根源。于是他选择了最便捷的一条路——逃避。 逃避与之有关的一切人和事,包括程夕。 他回宿舍的时间更晚,每天几乎都要挨到熄灯时分。 这天刚进门,室友就告诉他,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程朝打开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家里的座机。 他走到门外,回拨了过去,才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但却迟迟没有人开口。 他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呼吸声,和梦里缠绕在耳边的气息有一样的轻颤的频率。程朝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滑冰场上的新手,站不住,走不了,摔不停,起不来,完全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 他试探着喊:“……夕夕?” 呼吸声变成轻轻的啜泣,程朝的心顿时成了那张被胡乱揉成团的草稿纸。 “怎么哭了?” “……你最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程夕问他。 “我……我太忙了,作业也多。” 程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意识到程夕并不是想要一个答案,而是想要发泄,因为她哭得越来越厉害。 “夕夕,妈妈不在家吗?”否则怎么会看她这么哭还无动于衷呢? “你不知道!妈妈她……”还未说完,熄灯的预备铃声响起,漫长的铃声过后,程夕改口问,“你们是不是要熄灯了?” “嗯,还有叁分钟。” 叁分钟够说什么呢?一件事情都讲不完。但叁分钟又太漫长了,漫长到他们找不到话来填满时间的空白。 挂断电话前,他听到程夕说:“哥哥,我好想你,你好久没有回来了。” 程朝闭上眼深呼吸,努力平复那句“想你”搅动起的心潮。 “……下次放假就回去好不好?” “那你要说话算数。” “好。” 程朝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的逃避毫无意义,程夕一句话就将他打回原形。 室友提着水壶从他身边经过,挤眉弄眼地问:“女朋友啊?” 程朝心下一惊,脱口而出:“滚!” “你有病吧程朝?” 是的,他确实有病。 从他默认室友的玩笑而不解释开始,他就已经病得不轻了。 ———————— 尒説 影視:p○18.run「po18run」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