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睢忍了忍,在陈宜勉站直后,还是担忧地问了,“你……没事吧。” 她语气试探且小心翼翼。 今睢承认自己僭越了。她刚刚过来时走得很慢,趁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事情。她想起先前无意听到的有关他弟弟的事情,想着刚刚心外科的医生说话时的神情,胡乱联想出可能的情况,甚至想了自己家里在这当面有权威的亲戚是否能帮上忙。 岂料陈宜勉突然一俯身,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又仿佛已经把她看穿了。 今睢注视着他这张放大数倍的脸,微微瞪圆眼,手指蜷着,紧紧地攥住围巾。她从未距离他如此近过。 周遭嘈杂的环境音如潮水般褪去,今睢只能听到自己那有力的、错乱的心跳声。 “怎、怎么了?”今睢强迫自己不要往后退,不要露怯,不要……脸红。 后退倒是没有,她脚后跟生生地踩在地上,都快僵了。露怯就不确定了,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陈宜勉眼中是什么样的。但脸红是藏不住的,她本身就容易脸红,加上陈宜勉的视线仿佛带着火,随便一下,就把她耳根燎红了。 陈宜勉神色平静地打量了会,不知道发现什么有趣的,佻达放荡地笑了下,饶是正经地说:“我刚刚在想,我这个人,名不正,言不顺的,还挺可怜。” 明明是今睢在担心他,话题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岔开。 他这句话说的颇为无赖,给今睢扣了顶大帽子。 今睢语无伦次地解释:“我爸看到你肯定会问东问西,怕你尴尬。” 陈宜勉若有其事地点头,说:“那我得谢谢你。” 今睢硬着头皮接话:“不客气。” 陈宜勉轻笑了声,慢慢站直身子。 今睢很喜欢陈宜勉这种小动作,轻笑着逗她,或者用手指弹她额头;也喜欢陈宜勉处理日常小事的态度,走在路上时会顺便把别人随地丢的垃圾踢到垃圾桶旁边,会照顾年迈阿婆的生意让她在大冷天早点回家。 好像只有这个样子,他才是鲜活的,没有那么重的距离感。 经过这么个小插曲,还是陈宜勉陪今睢打了最后一针疫苗。 今天打完疫苗后三十分钟的观察时间里,陈宜勉没有看电影也没有玩手机。 他主动跟今睢提起:“我弟,先天性心脏病,刚刚看到的是他的主治医师。” 今睢偏头看他,男生微微仰着头,下颚线流畅紧绷,喉结处那颗小小的黑色的痣正冲着今睢。 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想了想,道:“我一直觉得,我们活在世上会遇到各种存折。离别、疾病、死亡。苦恼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历练,我们因此拥有了更珍贵纯粹的感情。” “我还有个双胞胎姐姐,但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离婚了,我妈带走了姐姐。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我爸为了照顾我,用了很多心思。我不挑食,但我吃东西挑,胃娇气,我爸为了照顾我,学了很多傍身的技能。” “虽然过程忙碌且艰苦,还常常看不到尽头,不知道以后如何。但生活的魅力不就是因为未知吗?正因为有失去的可能性,所以才会更加珍惜。” 陈宜勉后背靠到沙发上,看过去时最先看到今睢的耳朵,耳尖带点粉,眼神坚定。能看出来,她是个幸福感很强的女生,精神富足。 今睢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点有些多了,今渊朝做老师的,平日里爱跟她说大道理,今睢自小耳濡目染。 她察觉到斜后方的目光,偏头,露出不解又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