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帘渗透进的月光,给身前人笼罩上一层朦胧的光。 阮苏茉看清他的脸,看清他额前被打湿的碎发,细小的汗珠沿着眉骨滑落至下颌。 藏在眼尾的那颗红痣,随着他垂眸,而愈加清晰。 手腕被扣得生疼。 眼前的世界开始晃荡,像暴雨,在震颤。 她说过不许压她头发,他不止没做到,甚至还用手指穿过发丝,扣她的后脑勺,偏过头吻她。 她觉得疼。 又好像不是因为头发。 阮苏茉想临时反悔,眼尾泛潮,快哭了。 却仍没被放过。 ——他不听她的话了。 这是她被弄哭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段西珩不是人。 这是暴雨骤停之后阮苏茉的第一个想法。 仿佛是被淋了一层黏腻的白巧克力酱,又像打翻了一个牛奶盒。 风停雨歇。 阮苏茉虚弱睁眼,借着重新亮起的水波纹灯光,看到段西珩认真平静的侧脸,手上拿着纸巾,在替她擦拭。 脑子里混沌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阮苏茉意识到现在的段西珩在做什么,脸涨得比刚才还红,后知后觉的羞赧让她忍不住抓过枕头盖住脸,难为情地翻过身去。 段西珩清理的手停顿一下。 他身上还出着一层薄汗,眼眸暗沉,不自觉从阮苏茉后背上扫过。 肩细背薄,肩胛骨和脊柱的线条干净流畅,漂亮的腰窝两侧有两道不算浅的掐痕。 不止腰侧,整个背部,都有深深浅浅的印记。 段西珩滚了滚喉结,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哑。 最后还是没说话,怕阮苏茉被闷死,伸手去碰了碰枕头。 阮苏茉反而把自己的头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娇柔的不像是她在说话:“别看我。” “……没擦干净。” 又低又沉的四个字,像滚了一层沙砾。 别有意味,又格外色/气。 阮苏茉脑子轰然炸开。 求求了,别再提醒刚刚都弄她身上了…… 真的很羞啊…… 阮苏茉闭紧眼睛,深呼吸几口,才从枕头里探出头,伸手臂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盒东西。 往后丢给段西珩后,她又躲到了枕头底下。 整个过程,他都没给她拿这个东西的机会,她也被欺负的忘记了这个。 现在才想起来—— 要是早点拿出来,也不会被牛奶盒打翻在身上,留下难以言喻的黏腻。 段西珩垂眸看了那盒durex许久,好像知道为什么晚餐时候阮苏茉那么心虚地抢走那个购物袋。 他手指很轻地动了一下,心潮涌动。随后拉过一边的被子覆盖到阮苏茉后背:“起来洗澡。” “没力气。” 阮苏茉小声说着,然后在被子里挪了挪,企图把自己完全藏起来。 她就像只蚕宝宝,躲在被子里,小声地控诉段西珩。 “你下次,能不能温柔一点……” 她好像有点委屈。 “很痛的。” “我都哭着喊不要了,你也不听,我求你你也不管,还掰——掰我膝盖……我又不是学跳舞的,柔韧性一点都不好……” 小时候没学舞蹈就是因为她柔韧性太差,又怕疼,练不了基本功。 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被硬掰,曲折—— 现在想起来真是又羞耻又痛。 “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