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工也是没有的。况且每天上完工回家还早,也不耽误地里的活,大家都很珍惜这份工。 叶兰亭道:“大家不要从嘴里省这一口吃的,吃饱了有力气,工坊的活才干得快。等香皂交了货,我们赚了钱,自会给大家发奖金,到时候你们想买多少窝窝头都可以。但你们若是一个个的不吃饱,干活有气无力,几天都熟练不了工位,拖慢了进度,我就只能把你们换掉了。你们是愿意省这一两个窝窝头,还是愿意每月都拿丰厚的工钱,自己想买什么买什么呢?” “你们自己想想这个道理。不要只顾眼前,要长远打算,明白了吗?” 工坊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担心真被叶兰亭换掉,丢了这么好的做工机会,忙表示:“知道了!叶村长。” 赵汾家里有个患病的老母,有个哑巴婆娘,还有二弟留下来的两个孩子,他一个人养家里四口人,日子紧巴巴。 所以他每天中午都将那两个窝窝头留下来,捂在衣裳里,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没想到被叶兰亭发现了,他一阵窘迫,只好将那窝窝头从袖里拿出来,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柔软的麦香回味在齿间,吞进喉咙里那一瞬浑身都感到满足。 叶兰亭见他们开始好好吃饭,才转身进堂屋,舀了碗小米粥,自己也开始吃午饭。 赵汾见叶兰亭进了堂屋,连忙将另一个窝窝头塞进衣裳里,假装吃完了。 薛霁安坐在西偏房前的长凳上,瞧见了赵汾的动作,但他收回视线,只当没看见。 村里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赵叔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从嘴里省下一口吃的,就能多养活一个孩子。 蹲在他边上的杨虎娃有些垂头丧气,平日里放饭,他跟饿虎出笼似的,三两下就吃个底朝天,今天却拿着窝窝头半天没咬几口,还不停唉声叹气。 薛霁安看他一眼,道:“不用担心,叶村长心胸宽阔,不会与你娘计较的。” 杨虎娃烦躁抓头:“我不是怕村长与我娘计较,我是自己过意不去!”昨天他娘当着那么多人闹,他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且昨天回家后,他娘居然还让他来跟叶村长要涨工钱,理由是他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凭什么这么使唤她儿子! 杨虎娃当时听了,直接驳斥了他娘,气冲冲去了刘铁柱家睡,一晚上没回去。 今天来到叶家院子,从早晨上课开始,杨虎娃就心不在焉。 他娘别的都好,就是有个贪财的毛病。跟她一块去的刘铁柱他娘都进了工坊,唯独她没进,就不乐意。 又不知在哪听了王阿嫂她们的闲话,说小叶村长之所以对他和二狗哥另眼相待,是想在两人里选一个郎君。 杨二婶一听,心想薛二狗那病恹恹的身体,叶兰亭傻了才会挑他做郎君。自家儿子既能上山打虎又能下地耕田,模样长得还端正,若不是家里穷,早说亲了。去年还有个邻村的想让她家虎娃去做上门女婿,只杨二婶就这一个独子,又是寡妇,自是不愿儿子上别人家的门。 觉得叶兰亭‘看上’她家虎娃,杨二婶心里升起一种微妙的得意,便端起架子来。 所以才有了后头这一系列的事。 杨虎娃很烦恼,烦自己,更恼他娘。 今天一天他都没敢跟叶兰亭对视。 薛霁安淡淡道:“做好你自己分内事就行,村里的流言蜚语叶村长自会处理。” 杨虎娃抬头,见二狗哥已经吃完饭,正拿着一个手工册翻看,这册子是小叶村长给他的,说让他照着这上面画的做工具,这几天他都在看这册子。 他一身灰布衣坐在木凳上,手中握着册子安静翻看,在满院子席地喧哗的村民中,愣是独独僻了个画风出来。 杨虎娃呆呆道:“二狗哥,你看书的样子越来越像小叶村长了。” 薛霁安合上册子:“我现在叫薛霁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