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特别的。」司徒宇说:「我到处去旅行。之后也是因缘际会才回到这里,房东人很好,租金便宜、屋子住的也舒适。」 沉芯默默听着。 「你呢,好好待在美国怎么会回来?」 沉芯说:「机构里缺短期的替补老师,刚好在美国的合约快到期了,加上想家,就告诉唐娜他们要回来的消息。小南觉得机构跟我之前的工作雷同,可以当作回国的转换期。」说到一半,沉芯忽而想到:「啊对了,南叔要结婚了,就在年底的时候。」 「南叔?」司徒宇扬眉:「南宫耀的爸爸?」 「嗯。」 她双手撑在楼沿,俯瞰楼下,轻声一换:「司徒宇。」 「嗯?」男子右手没停,继续拨弄琴弦。 沉芯轻荡双脚,望见底下不断交叉、又在某一处被建筑隔开的巷弄。胸口渐渐涌上一阵不安分的衝动。 「你,可以来参加吗?」 「参加什么?」 「婚礼。」 司徒宇整个午后,表情第一次有些变化,他好像没听清楚沉芯的话。沉芯对他又说了一遍,司徒宇低下头,拒绝道:「谢谢,不用了。」 沉芯说:「是因为你的未婚妻吗?」 这种激将法很幼稚,但是对司徒宇来说额外有效。 司徒宇怔住,皱了皱眉,说:「跟那无关。」 沉芯说:「还是你记着仇呢。」 司徒宇抬眼,看见沉芯在阳光里看着他。 「小南当年打了你.......确实有些过分。我替他向你道歉。」 司徒宇低下头,低声说:「我不是在顾忌这个。」 他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拉开窗户,走进屋里。沉芯见他想逃避问题,立刻跟了上去,用手挡着司徒宇打算关窗的手。执意问:「你到底在拒绝什么?」 落地窗,在两人之间形成一股厚重的墙。 到底是什么,让你不想往前走,也不能往前走。 沉芯盯着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身后景色。她看了一会,淡淡地道:「我们好像就只能这样。」 她说完这话,明显感到对方的肩膀一颤,沉芯的头有些沉,但是她思路依旧清晰。 司徒宇站了几秒,往客厅里头走。 沉芯跟着他,来到客厅的那片没有阳光的阴影下。 当沉芯来到他背后,他才轻轻说:「我以前觉得,总算在这片天空之下有了归属。」 「我想让世界静止.......以前我总希望时间能慢一点,慢一点,就好了。」 「为什么?」 琴声不再、歌声隐去。阳光洒落在他乾净的侧脸,司徒宇说:「为了坚守自己的信仰。」 闻言,沉芯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悲伤垄罩,司徒宇以同样的眼神望她。 「从来没有一个人或事情能阻挡我,没有一个例外。」话中断一秒,司徒宇回过头,一阵风穿透窗的缝隙,拂过他淡漠的面容:「沉芯,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你适合跟南宫耀在一起。」司徒宇的眼神很黑,很坚定:「比起我,他更适合你。」 比起我。 当年少年为了少女坚守的所有。他如此善良,冀望,勇敢。带着这些情绪迎向未来,可未来......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残忍。 最终他只说:「你会往前走的。」 「你呢?」她瞪着他,想质问出答案。 「我在哪里都一样。」他笑了笑,沉芯没有漏看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寂寞。 「你会......再次离开这里吗?」 「你说离开这里?」他回头。 「嗯。」 司徒宇摇摇头:「我没办法。」 「为什么?」 沉芯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问一样的问题。为什么?可司徒宇仍未给她确切地答案。 「因为还有牵掛。」司徒宇说。沉芯来不及揣摩这句话里的意思,然后她才想到,莫冬还没长大,他不能离开。 沉芯想起他的父母,他的过往,他的妹妹。想起同龄人对他的嘲笑和羞辱。 她始终觉得司徒宇和她隔着一道墙,隐隐约约,却又无比厚重。 彷彿在这样诺大的世界里,他们既相似又矛盾。偶尔他和她站在同一条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