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吹动,在沉芯和司徒宇的目光里,时而遮挡时而袒露。 司徒宇的身影远远立在空地的中央。阳光炙热,金黄的光线勾勒着他宽厚的肩膀,明晃晃的面容有星光在闪耀。 像是过了很久,或千年,亦或只有短短一瞬间,沉芯并不晓得。 他一直是这样的,不管过去,还是现在。 不管经过多少年,唯独那道目光,温柔而深沉,在时光的河流中未曾移开半吋。 司徒宇佇立在原地看着沉芯,几丝黑发不断的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色白得跟纸一般脆弱。 他很想上前,但双脚竟无法移动半吋。 沉芯轻扯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强风自她四周汹涌而来,芒花像金粉般吹起,将她整个人包围。 无论是对于过去的司徒宇还是自己,她始终觉得有些遗憾。直到现在才发现,沉芯缺少的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结局,而是对过去的放下。 真真正正的放下。 她那时站在紫藤花树前,只想着一件事情。 倘若真的有神, 倘若真的有前世今生, 请祢细听, 我此生的愿望。 为此, 我将承诺把自己的全部作为代价交换。 她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低声问他:「那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司徒宇低垂着眼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我觉得,你今天可能会来这里。」 沉芯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司徒宇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着头,安静地站着。 气温有些凉,沉芯浅浅的勾着嘴角。 司徒宇看着沉芯的微笑,心里很不好受。他情愿看她像平时那样冷漠的脸,都比她现在脆弱的样子好得多。 她看了看周围,静悄悄的,就好像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沉芯忽然转头,对司徒宇说:「你现在有空吗?」 司徒宇一愣,「什么?」 沉芯以为他没听明白,说:「约会啊,我想问你有空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司徒宇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但看见沉芯难得的可以称得上「兴奋」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司徒宇点点头,说:「怎么突然要出去?」 「有没有?」 司徒宇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有。」 沉芯衝他笑了笑,说:「我们去走走吧。」 「啊?」 沉芯靠在树干上,说:「我们去a大那里。」 「......」 「你别忘了,还欠我什么。」 司徒宇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好。」 那一次真相的揭露,在两个相隔千里的人心里,同时埋下了一颗坚定的种子。 沉芯没有过问这些日子他去了哪里,也没有再提起任何有关过往的事情。同样地,司徒宇没有告诉沉芯他不能见面,是因为最近常常会突然消失不见,而他也无法确定消失的时间长短。 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他们没有必要徒增忧鬱。 公车到站,沉芯下了车,一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觉得头脑清醒了很多 司徒宇跟在她身后,问:「好点了吗?」 沉芯摇头:「没事了。」她对司徒宇说:「等等回程几点的车?」 司徒宇说:「五点二十五。」 沉芯点点头,说:「走吧。」 虽然不是年节假日,但后山依旧人山人海,一整山路的人下来,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沉芯走在前面,司徒宇跟在她右边。 司徒宇一直注意着沉芯的状况,在这样紧锣密鼓的行程下,她的身体似乎有些吃不消,但她依然照着心里所想的行程走下去。 很多急着上山拍照的人都拼命往前挤,司徒宇紧紧拉着沉芯左手,从人群里拽了出去。 「等一下。」沉芯说。 他们等着大批的乘客都走完了,才继续前进。 司徒宇转过头:「怎么了?」 车门就在他们的沉默中关上了。 沉芯看了看司徒宇,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司徒宇看着公车从他们面前开走,也不生气,只是说:「怎么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