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对方的衣服,这让伊万诺夫失望极了。但能看到这样精彩的画面,他已经相当满意了。他和大多数男人一样,虽然表面上认为女人之间的争斗庸俗且无趣,实际上却会因为这种争斗而雄风大振。 试想,一个贫穷、平庸、毫无特色的男人,都会被两个妇人争来争去,那像他这样富裕、俊美、才华横溢的男人,岂不是看她们一眼,都会让她们浑身发软,瘫倒在地上。 这个意外让伊万诺夫回味了很久,也就是在那时,他认定女人和女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多莉和辛西娅的分手,使他对这一观点更加坚定。谁知,她们尽管分手了,却仍然像情人那样相处,如同两只小巧柔软、相依为命的纯种母猫,依偎在一起,互相舔舐;当她们亲密地相拥在一块儿时,几乎分不清流瀑般的金发下,圆润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分别属于谁。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不互相妒忌的女人,就像婊/子和处子绝不可能和睦相处一样。 伊万诺夫一直在等多莉和辛西娅闹翻脸,但命运是如此难以捉摸,谁能想到,最先露出丑态的,竟是他自己。 那是一个艳阳日,他起了个大早,想写点儿文章,投给杂志社,谁知酝酿了半天,都没能被缪斯眷顾。伊万诺夫不由有些恐惧,因为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很久了,简直像失去了写作的才能一般。 有没有可能是太久没和女子寻欢作乐的原因?毕竟很多天才的灵感都来自于女人,梅/毒甚至一度被称为“天才病”,莫扎特更是狂热地崇拜梅/毒,绞尽脑汁地想要患上梅毒。伊万诺夫也不例外,除了没有崇拜性/病的怪癖。 他喜欢写女人,擅长写女人,因为女人总是能给他带去好处——死去的妻子给他带去了惊人的财富,文字里的女人则给他带去了文坛显著的地位。最奇妙的是,他写进诗里的每一个女人,都能被好心人解读出各式各样的深奥含义,即使有的只是他随手记录的街边野鸡。他最著名的一首诗叫《爱情》,写的是他对一个柏林美女爱而不得的故事。他还记得那个美女的裙摆上艳丽浪漫的黑玫瑰。 那首诗在流亡者的圈子里一夜成名。大家都说他是一个爱国诗人,从文字上就看得出来——把俄国比作一个冷酷无情、喜怒无常、魔鬼般复杂迷人的柏林美女,还有比这更美妙、更能展示出爱国情怀的比喻吗?国家虽然流放了他们,让他们在巴黎和柏林之间来回辗转,居无定所,但他们依然如骑士般对国家忠心耿耿。还有比这更崇高的爱情吗?没有了,只有男人的爱情才能如此崇高。 一时间,伊万诺夫堪称风头无两。也是从那时起,他更加热衷于写女人。他发现,无论他写什么女人,怎样写女人,用什么角度写女人,善良的评论家们都能解读出各种各样崇高的隐喻和意象。 与此同时,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一些女诗人也在崛起。尽管他认为那些女诗人写得相当矫情且蹩脚,却还是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危机感;于是,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公开场合说,“女人只会写歌颂爱情的诗歌”、“女人写不出男诗人那样气势磅礴的诗句”、“女人只会从妻子、母亲和女儿的角度创作诗歌”。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一些女诗人终于被流亡者圈子排除在外,那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也消失了。 伊万诺夫本以为他能这样写女人到老死,谁知遇见多莉后,灵感就莫名其妙消失了。这让他焦躁不已,更让他焦躁的是,乔森对多莉发起了进攻。他们一起游览纽约,沿着赫德森河游玩,在第五大街观赏大都会博物馆,在华盛顿广场公园闲逛;那是一条塞满名流的、金碧辉煌的大道,任何一个在商店漫步的人都有可能是百万富翁。整个纽约都被笼罩在第五大街鼎贵的煊赫光辉之下。伊万诺夫来过纽约几次,却从未去过第五大街,那里的名流多到让他自惭形秽。他没有那些富人机警,于是怕被奢华的景象激起潜藏在心底的贪欲。 但这次不一样。每天晚上,多莉回到他们下榻的酒店,他都能感到她比前一天更加美丽,更加充满魅力。她的魅力如同窖藏的烈酒,只有大都市的水晶杯才能使她焕发出更浓烈、更诱人的醇香。 他不禁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就像看到女人也能写出杰出的诗句时一样——再不把多莉弄到手,她就要成为纽约里某一位百万富翁的情人了! 可是,他没什么钱了。直到这时,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他的积蓄竟在远洋邮轮上花得差不多了——原本他除了一套珍贵的粉珊瑚首饰,还有一顶王冠,一座葡萄园,一片农田;但王冠早就送给了多莉(她笑吟吟地收下,戴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