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再无声响。 —————— “怎么?被吓到了?”乔月见回去的路上许林知一言不发,只托着腮望向窗外,一如石雕般,料想是被精神病院的男人给唬住了,想出言宽慰,但搜肠刮肚也只说出句:“别多想了,我们会没事的。” 但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事,他们又该如何没事法,乔月自己也不知道,但她只能这样宽慰道,一半是说给许林知听,一半也是说给自己听。乔月这一辈子,不,算是这两辈子走来,大风大浪经历了不少,但如今却难得地有种隔靴搔痒的无力感。似乎有一个答案要呼之欲出,但却又似隔着重重雾霭,迷人眼眸。 “师傅病了,我去苍山采些药,你有空多回去瞧瞧。”丁连川的信息声打断了乔月的思路。 “我们现在回去一趟吧。”乔月把吴长青病了的事告诉许林知,虽然吴长青并非是自己真正的师傅,但如今用着他徒儿的肉/身,也难免逃不了要为原主尽一尽尊师之道。 黑色轿车掉了个头,朝山上的别墅掠去。 袁岚显然没料到乔月和许林知会来,开门时的错愕如蛛丝般一直攀在脸上,直到进了房间见了吴长青才消了下去。 “月儿你怎么来了?”躺在床上的吴长青要起身,袁岚见状口里直数落他:“你这病了也不安分”,手脚却利落地连忙将他扶起半个身子,又在背后垫了个枕头。见他咳嗽,忍不住又责怪了几句:“我看你是折腾死我。” “你们先聊着,我先去给你师傅泡杯枸杞水来。”袁岚伸手在床上那人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出去了。 吴长青瘦了。原本有些圆乎的脸颊像是被人削了去,向里凹陷出两道阴影。温和但实藏锋利的眼神此时也如同蒙了尘的琉璃珠,看不到什么光亮,像是浑浊的一潭死水。 “月儿啊。”吴长青气息有些弱,才刚喊了声名字便停住喘了口气,靠在床头上呆呆地望着两人,以至于许林知差点以为他睡着了。 “唉,”吴长青捡起话头,摇了摇脑袋:“老糊涂了,我还以为你是我的乔月呢。” 乔月坐在床榻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手覆在吴长青的手上,轻轻捏了捏:“又有什么区别呢。”说出这话来乔月都觉得自己虚伪,怎么会没有区别呢,肉/身还是那具肉/身,但里面那人却不再是当年的那人。乔月知道这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但有时候却又不得不骗人骗己。何况还是此情此景。 吴长青似乎就在等她说这样的话,嘴角扯了扯,左手从交叠的手下抽了出来盖在乔月的手上,两只手像是拢住了一朵娇嫩的花:“既然如此,那师傅想拜托你件事。” 乔月心里一咯噔,似乎想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你师姐虽然多次与你作对,但她本性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她已经受了你三掌,你就放过她吧。好吗?”吴长青说头后头话音越来越弱,像是阵风中的蛛网似乎随时都要被吹散,但每次又顽强地飘扬着。 “哼,她不算坏人那谁才算坏人!”许林知站在乔月身后不吐不快:“你也不瞧瞧她现在在外头做得好事!” 吴长青抬起头,眼神里有一丝慌张:“棠儿怎么了?她在外面又闯什么祸了?”话音急切,被呛了口气,忍不住咳了起来,惊天动地,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袁岚捧着一杯水赶来,一边将手中的水伺候吴长青慢慢喝下,一边从上到下为他扫背顺气。好一会儿才止住了,袁岚不敢大意,连忙让他躺下。许是刚才一阵折腾耗去太多精气神,吴长青如同一个瘪了的气球瘫在床上,再也没有心思说下去。 乔月牵了许林知的手出门,袁岚追了上来,愁云满布,:“你师父他最近身体不好,门派里的事你就要真正担起来了。” “他这是怎么了?” “唉,毕竟老了,身体不如从前。”袁岚叹了口气:“年轻时硬扛下的伤现在回头折磨他来了。”乔月倒也理解,正如风湿病,平日里不痛不痒,但其实它不过是蛰伏在体内,到了刮风下雨之际便逃窜出来为非作歹,肆虐无忌。 “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连川去给他采药了,估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两人点了点头,正要告辞,乔月突然福至心灵,问道:“师娘,师傅是不是有一个藏书阁啊?” 第96章 、除夕 说是藏书阁,其实不过是后院一个两层高的小木屋。一楼辟成了雅静的茶室,沿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拾级而上,便来到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不大,几排的书架顶天立地让空间显得更加逼仄,好在四周的雕花木窗通透,外头的天光漏进来,将屋里的闷和窄冲淡了几分。 “来找三清福地?”许林知随手拿了就近的一本古籍翻了翻,被细灰和一股朽味呛了个喷嚏。 乔月点了点头:“虽说玄心教未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