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其实一个真正能带人味儿的都没有,现在都没人管过云集。你现在连声都快出不了,到时候直接放倒了还怎么照顾他?” 他那个狼吞虎咽的吃相,就好像说完上面那一通莫名其妙的念白,立刻就原地还俗了。 等丹增吃饱喝足背着包走了,丛烈收拾桌子上剩下的保温袋,才发现那后面印着某某连锁包子铺的店名,甚至还有加盟电话。 这分明就是从店里买来的包子。 刚才丹增说的一大堆话,就显得愈发真假难辨。 丛烈在床边坐下,很小心地给云集掖好被角。 将近一个礼拜,他几乎完全不敢从这床边脱开。 别的方向他不敢想,但要是云集醒了,他得第一时间知道。 云集可能不想见他,那他可以立刻就出去。 但是他必须要亲眼见到云集醒过来。 最初那两天,有时候他实在耗得睁不开眼,就在云集床边趴一下。 但只要一闭上眼,他就想起来云集倒在他怀里那个场景。 稍有一点睡意,丛烈就会回忆起上辈子那个警员带着他走过长长的走廊,带着他揭开那张残忍的白布。 他完全没办法去想云集身上可能发生的后果,只能单纯地厌恶医院这个地方。 曾经也是在这个地方,医生告诉他关于他母亲他们尽了全力,但很遗憾。 丛烈在那些短促的梦里不停地签字。 丛烈。丛烈。丛烈。 以至于他想起来这两个字就有点犯恶心。 他记得不锈钢的推车从楼道里推过去的时候那种“钪啷钪啷”的轰鸣,也记得通知书上鲜红的“死亡”。 像是一柄锈了很多年的长锯,缓缓在他的神经上来回拉扯。 总共不到几分钟,丛烈就会从困境般的噩梦中挣脱出来。 他心里没有哀伤也没有愤怒,他甚至有种抑制不住的痛苦的感激。 因为云集还在这里。 反复磋磨。 如果不是疲惫到极致,丛烈连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 丹增走了不久,病房的门又开了。 傅晴看了一眼丛烈,不情不愿地把扔给他一只不锈钢罐子,“我哥让我送参汤过来。” 说完她走到床边看了看云集,轻轻叹了口气,“怎么还没醒……” 这个问题明明是丛烈自己天天问的,但是现在听见别人问,心里却像刀绞一样疼。 傅晴又看了他一眼,有点别扭地开口,“那天我太着急,话说重了,云集这个事儿肯定也不能全怪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这一句话说完,丛烈的脸色好像更差了。 她只好解释:“我哥跟我说旺财本来就看不惯瀚海一路猛进,正好又碰上于隋卿这么个疯子。当初爆出于隋卿伤人的‘知情人’就跟张智有关系,所以可能就算你不插手,他们本来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丛烈还是没吭声,傅晴稍微有点尴尬,“要不你先回家休息一会儿?我今天下午的工作忙完了,我可以在这陪着。” “不用。”丛烈的声音极为喑哑。 傅晴只好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在旁边坐下看着手机发愁。 最近瀚海遇上一点事,她一个人拿不了主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