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圣诞节恰逢周六。 不过现在周六跟江雨茉也没什么关系,别人不用上晚自习,她还是要去舞蹈教室。教她的舞蹈老师非常严格,但正式因为如此,江雨茉这段时间可谓是突飞猛进,舞蹈老师担心她会骄傲,只偷偷地跟江父江母吃了定心丸,告诉他们只要她发挥正常,通过艺考的几率是很大的。 男生们也很重视圣诞节,或者说,什么节都重视。 段野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礼物了。 周寂觉得段野在这方面肯定比他有经验,之前就听说,他在江雨茉生日时给她放了烟花。他倒觉得还好,可看女生们的反应,好像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周寂非常虚心地来请教段野。 实际上是偷师。朋友之间就不该藏私嘛。 谁知道拽哥段野压根就没理他,不管他怎么歪缠都不肯透露半点。 周寂:小气,太小气了! 就这还好意思让别人都喊他段哥?这算哪门子哥,哪个哥这样小气的? 在周寂看来,段野几乎什么缺点都没有,就这一点上,不大气。 思来想去,周寂在网上寻求帮助,找到了一个他认为很棒的点子,放学后准备了一番后,就让司机开车带他来到了临江路,宁知芋的家。 这一片基本上都是比较老的平房。 因为离江堤很近,墙壁都有些斑驳脱落。 这里几乎是宁城最老旧的地方。 周寂司机的车都很难开得进来,因为巷子太窄,周寂没为难司机,只让他在巷子口等着。周寂兴奋雀跃的来到宁知芋家,还没走到门口,便看到了她,她正坐在门口,洗衣服。 面前是一个猪肝红的脚盆,很大。 里面都是衣服,在这样冷的时候,她坐在小马扎上,白皙的手泡在冷水里,正在衣服上打肥皂。手指冻得通红。 这个画面,冲击着周寂,他脸上的笑容凝滞,一瞬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知芋见有人来,抬起头来,想伸手将头发捋在耳后,但一抬手,手上都是洗衣皂搓出来的泡泡,只好作罢,看向周寂,疑惑地问:“你怎么来了?” 周寂仍然出神地盯着那一盆衣服,以及她的手,声音艰涩、很艰难地问她:“家里没有洗衣机吗?” 宁知芋回道:“有,坏了,还在修。” 她是想趁着接下来几天天气好,将衣服都洗了晒好。 不想等洗衣机修好了。 其实她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所有的衣服都是她在洗,之后有了洗衣机已经很轻松了,现在洗衣机坏了,当然是能手洗就手洗。 周寂几乎要脱口而出“可以送到干洗店去”“我给你买一台新的洗衣机”这两句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到了段野说的,别在宁城用那一套。 他忍了又忍,憋着一口气走到她旁边,伸出手将她拉起来。 宁知芋不知所措:“你干嘛!” 周寂瓮声瓮气的回:“我来。” 在宁知芋震惊的目光中,他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将袖子卷好,弯腰,双手伸进那冰冷的水中时,他有一瞬间,不,有很多心疼席卷而来。可能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宁知芋这样的女生,这一刻,他竟然觉得,上天对她太不公平。 这样的不公平,他会弥补。 宁知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周寂吭哧吭哧的洗衣服,他力气大,但是毫无章法。如果是别的事,宁知芋可能就忍不住要开口指正他了,可…… 她轻抿了下唇,低声问道:“你吃饭了吗?” 周寂扭头看她,“还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