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从前在教会中也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人物。但是他的爷爷是一位牧师——一位参与过那场讨伐的牧师。 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他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再一次看向了那块熠熠生辉的石头。 这一次,在那醒目的光芒之下,他注意到了石头上用刀刻出来的深刻纹路。 “可是……”他像是不会说话了,结结巴巴地喃喃:“可是,那是一个禁术……” “只要有血液作为媒介,神力就能够进行转移。” 亚历克西斯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他轻轻推了推本的肩膀,示意他从自己的床上挪开,然后展了展被子,舒适地靠着墙半躺。 那双浅色的眼珠凝视着桌上的石头,最后眼皮困顿地慢慢下垂。 他们已经研究了许多年了,但或许是落在地里的神力与被神明亲自赐福的神力不同,每当那些神力被转移,接收者总会狰狞地死去。 爆体而亡,身体开裂,抑或瞬间就被那凡人无法承受的力量给湮灭。 这广阔沙漠可以掩藏太多东西了,罪恶、血液、尸体,一切都能消融在黄沙里。 本的眼睛瞪着他,惊愕又不敢相信,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亚历克西斯按了按眼皮,忽然就有几分兴致,破天荒地想要讲一讲故事。 “我曾有一位好友。” 亚历克西斯说,“明明我才是天才的孩子,他却比我更加聪明。神明死去之后,我们失去神力,还绝望了好一阵子——或许不属于我们的终究会被夺走。但他使我们振作,带领我们一步步走出困境。” 他像是完全察觉不到自己所说的话有多么惊人,叹了口气:“……可惜神力降临这片土地,让我们失去了他。” 大概他们一直信仰追崇的神明也将他们视为邪灵,在死亡之后也要代替祂的子民来讨伐他们,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他们的希望。 不过没关系,虽然耗费的时间变得更久了一些,但他也看到了曙光。 “你瞧,”亚历克西斯的声音慢慢变轻了,他像是快要睡着,也像是在自言自语着一个飘然的美梦。“我们已经知道该如何转移这些光明神力了。只要能够找到可以承受临界点的生灵,就能够创造……” “不——不,不!” 屋子中那总是浅淡萦绕着的血腥味突然变得格外刺鼻,本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完全不知道亚历克西斯为什么要突然告诉他这些事儿,心中恐惧又无措。但他记得爷爷曾经说过的话,他知道那禁术会带来什么。 本从床边蹦了起来,腰部重重撞上旁边的桌角,疼得他身体一歪。那颗原先就在边缘的石头因桌子的震荡终于滚了下来,坠入沙尘中。 “你们疯了,那是邪恶的禁术!它会害死很多人!” 亚历克西斯睁开眼睛,从下往上地看着他,一边眉再次挑起。 那是一种困惑而迷茫的眼神。 “它会害死很多人——”本再一次重复,他那双充满惊恐的眼睛与亚历克西斯满含莫名其妙的视线对上,声音便骤然卡了壳。 他觉得自己很奇怪,本心里冒出了这么一个声音。“我……”他往后退了一步,脑海中一片空白,喃喃道:“我得去告诉别人。我得——” “你要离开这里吗,本?” “我——” 亚历克西斯平淡地说:“你当然可以离开,但外面的沙陷尚未停止。我想你不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在这个时候离开圣戈。” 这确实是禁术,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这不是那个和平宁静的克塔西,况且圣戈四周被沙漠包围,没有人会穿越这茫茫沙漠,仅仅是为了前来讨伐他们。 “更何况,”亚历克西斯微笑道:“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件事儿,恐怕会心甘情愿地来当我们的实验材料。这已经不是从前了,我的老朋友。” 本在那一刹哑口无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