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廷听了就忍不住想要冷哼。 此人若是拿不出有力的证据,那么也自能来来回回说这样的话,玩弄些心术把戏了。 只是他目光落在妻子半垂着的眼帘上,冷哼又收了回来。 他不想再当着妻子的面说那人的行径,怕再引她误会,只能抿着唇半晌,闷声提醒了她一句。 “宜珍不要轻信于他。” 这话也令项宜无法表态。 如果她没有见过杨木洪,或许会点头应下,但她见到那老同知,着实没有在他身上看到怎样的算计,反而是浓重的愧疚...... 只是她亦理解谭廷,便没再回应。 两人之间再次安静下来,连风都透不进这无言的氛围。 半晌,谭廷只得暂时离开了。 日子一下仿佛回到了从前。 彼时他们全然不识对方,可如今了解了些许,却还是回到了原点。 项宜在晚上难得的时间里,将给谭廷的印章继续做了起来。 房中有谭廷留下来的字迹,项宜从前是从不翻动的,今次拿了几张出来,照着谭廷自己的笔记,在纸上绘下了“元直”二字,然后誊绘到了做印章的白玉石上。 她并不晓得,那其实是他送给她的白玉石,只是当下在那白玉石上,细细刻着他的表字。 她可能要快些替他做完这件小印了,她总有种预感似得。 身边的一切在快速地变更着,也许不知道哪一日,她就要离开谭家,离开这里,也就同他就此分道扬镳了。 也许一两年,也许一两月,又或者就在这两日了。 谭廷当晚宿在了正院,只是令正吉过来嘱咐项宜,夜间风凉,早些歇息。 他没有回来,项宜反而有了更多时间,挑着灯一刀一刀刻着给他的印章。 乔荇来了好几次,见夫人还没歇下惊讶得不行。 “夫人,天色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项宜看了一眼蜡烛,蜡烛燃到了底部,她剪掉拖下来的长长的烛心,将火光拨亮起来,让乔荇去睡吧。 “你去睡吧,不必管我。” ...... 陈馥有自那日让杨木洪跑了之后,便直接停了手,不再抓人了。 整个清崡都安静了下来。 他是暂时停了抓捕的人手,但谭廷也收到了另外的消息。 翌日午间,萧观过来禀了一句。 “大爷,陈馥有自外地将人手都调到了清崡来,拢共算起来,有百人不止。” 这话让谭廷挑了挑眉。 陈馥有这些天没抓人,反而聚集力量准备行动,看来是有了更明确的目标。 看来是和顾杨二人,最后同东宫的接应有关了。 陈馥有的动作瞒不过谭氏,瞒不过谭廷,但眼下谭廷是中立的态度,在这两方之中谁都不想帮。 他只是吩咐萧观继续注意陈氏的动作,嘱咐族人不要插手其中。 这水甚是浑浊,清崡谭氏并不想趟这趟浑水。 ...... 项宜昨晚将那给谭廷的白玉小印几近完工,今日早间又雕琢了一番,便成型了。 乔荇简直惊讶,“夫人怎么这般着急?” 她问了,项宜淡笑一声。 她亦说不清楚,兴许只是觉得,不会在谭家留下很久了吧...... 只是这念头刚闪过,眼皮腾腾跳了一番,一种不祥的感觉冲上了心头。 她默然站了起来。 “去请萧护卫过来。” ...... 萧观刚照着自家大爷的吩咐,交代了手下事情,又让人传话各处的族人着意自身安危,莫要在那两方冲突时,无辜遭殃。 这话前脚刚吩咐完,竟就被夫人找了去。 萧观还以为夫人知道了什么,来向他求证。 只是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