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项宜耳边落下碎发,她抬手挽在了耳后,轻轻点了点头,想到那一匣子贵重玉石。 “大爷怎么买了这么多玉石?” 谭廷在这个问题里看了她一眼,正想要看看她喜不喜欢。 昨天是他不该同她生气,弄得她后面没了兴致,便没有再买玉石了。 他正要问她可否喜欢,不想她小声问了一句话。 “大爷买的这些玉石,不知价钱几何......” 项宜声音小极了,她有种自己其实不该问的预感,但是他们一向账目分得清楚,那些玉石着实贵重,她实在不能当做寻常物件收下。 但她这么问了,只见男人的嘴角果然又压了下去。 谭廷一口气闷在胸口,但是想到昨日正是生气没把话说清楚,惹得她落了兴致。 他这次直接就问了她。 “宜珍是又要记入账目,还是要把钱还给我?” 他忍不住闷声又道了一句。 “宜珍非要与我算得如此清楚吗?你我是夫妻,怎该如此?” 他总算是把昨日没说清的话,都说了出来。 项宜愣了下,这才抬眼看了一眼男人。 原来昨日真是正吉猜测的那般...... 只是项宜却在他这样转变的态度里,惊讶又暗暗叹了口气。 分的清楚又有什么不好?日后总是要省些事的...... 但眼下,项宜看着男人怨怪的态度,只能默然先记在心上了。 她垂头施了一礼,“那项宜就多谢大爷了。” 谭廷不要她这般同他有礼,抬手就将她扶了起来。 他细细看着眼前的人,今日她能收下他的东西已经不容易了,至于礼数这些事情,他再同她慢慢磨便是了,总归这一世都是要做夫妻的...... 两人各有各的念头,一时倒也在这个问题上达到了平衡。 清风吹来江上的清凉,谭廷解了披风,披到了妻子肩头。 项宜半垂着眼帘轻声道谢。 正吉远远看着都松了口气,本来想过来摆茶,一时间也没上前相扰。 谭廷嘴角都止不住翘了起来,指了前面岸边的小鱼市。 “天气转暖,鱼市都热闹起来了。” 项宜也向那热闹的集市看了过去,轻轻笑着点头。 谭廷又想起昨日没能牵成的手了。 这次他悄然靠近,在一阵江风迎面吹来的时候,碰到了身边妻子的手。 今日没有挤挤挨挨的人群,他略一触碰,项宜就察觉到看了过来。 谭廷没有迎上她的目光,只是装作本就是应该的寻常事一样,环住了她略有些凉的手,浅浅地握在了手心里。 那冷热的交换在一瞬间发生。 项宜不由地暗暗吸了一气,怔怔看了男人一息。 谭廷察觉了她手下的略微僵硬,就在刚要收拢掌心,将她的手完全握在掌中的时候,杨蓁突然跑了出来。 “大嫂?你快帮我看看我刻的玉石!” 杨蓁在船上闲来无聊,也开始刻玉了。 她这么一喊,项宜下意识快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谭廷微微睁大眼睛,低头向她看去,项宜窘迫了一时,低着头没好意思回看谭廷。 “弟妹叫我,我先过去了......” 说着,连忙离了去。 谭廷被留在了船头,手里还残存着妻子柔软的手上微凉的体温。 只是他没似之前那般闷闷,反倒是看着项宜离开的匆忙脚步,莫名有种感觉。 宜珍是不是......有点点害羞了? 念及此,男人嘴角止不住地勾上去了几分。 可惜这次又被打断了。 想想不中用的弟弟和弟妹那般自然而然,谭廷不由觉得,他们夫妻本也该如此才是啊...... 这时萧观过来报了一声。 “大爷,再过一刻钟,就到灯河县码头了。” 谭廷还在方才的思绪里,闻言只点了点头。 * 灯河码头。 波光映着天上的日头。 张嬷嬷是长房派来的嬷嬷,黄四娘听她又说了好几句清崡谭氏的气象,说从前清崡谭氏也是出过阁老的世家,只不过这几年,因着先任宗子英年早逝,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