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现在,这些人手确实不够了。 他也没指望这些人能作什么,只问了一句。 “离县城最近的卫所是哪一个?” 知县听了,急忙回应,“是、是距县城来回一个时辰的湖门千户所。” 那湖门千户所的千户是个不好说话的人,平日给他礼尚往来都十分困难。 知县在骚乱之处就想去千户所求助,但一想到那千户与本地的冯薛两族关系平平,甚至还有些不待见,就打消了念头。 可他刚说完,就见那位清崡谭氏不知是何身份的男子,问了一句。 “那千户可是魏乾?” 知县讶然,“是是,正是!”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又见一旁的谭家二爷走上了前来。 “大哥认识那千户?” 谭廷点头,“谭氏与他有些交情。” 知县更惊讶了,但没等他弄明白这些清崡谭氏的人的身份,就听见那人直接差遣了县衙里为数不多的官差。 “五人一队,上街巡逻,以镇压骚乱、赶走匪贼为要。” 他说完,还特特强调了一句,“不许打杀百姓。” 知县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路数,是向着庶族百姓,还是要替世族出头。 他寡言少语,知县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只能吆喝着手下照做。 谭廷看了一眼被四处火光染红的天空,又低声吩咐了萧观派人与官差一起组队,继续去寻找项宜的下落。 而他叫了谭建守好县衙和众人,刚要上马带人去千户所请求支援,就见有冯薛两家的人奔了过来,让知县派官差支援他们。 “......那些暴民竟要烧了世家的宅子,就要攻破世族的门了!” 知县素来与这两家交好,但此刻的县衙已经不是他的了,他只能看向了谭廷。 谭廷又是一声冷哼,一点要帮衬的意思也无。 “他们自己做的孽,让他们自己受着吧。” 这一句掷地有声,知县再不敢有任何违背。 而谭廷言罢直接翻身上马,带上人手飞奔离去。 * 困在狭窄过道里的项宜等人,完全找不到出去的机会。 护卫趁着外面稍安,从路边的摊子里,取了被摊主弃下的烧饼,照着项宜的吩咐放了银钱,拿给众人吃。 众人虽然都饿坏了,但外面几乎成了烧杀抢掠的修罗之地,谁都没有心思吃喝。 官府的人迟迟没有现身,项宜几乎断定那知县跑了路了,只能留在此地继续等待时机。 初春的北地甚是寒冷,众人只能挤在一起,幸而此处在高墙下面,算得一个避风之处了。 四下涌起的火光让人算不清时辰。 就这样又过了一阵子,项宜隐隐约约竟然听见了官差敲锣的声音。 护卫和乔荇她们也都听见了。 众人神色皆是一振,等着那官差的锣声靠近,她们就可以离开此地了。 不想就在这时,一旁被锁起来的空荡院子里好似有了动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便听到了隔壁传过来的七八个男人的声音。 这些男人自然不是那空院子的住户,而是趁乱从城外跑进城中抢劫的强盗。 这几个人在城中劫掠了一番,恰找了这个空院子做落脚地。 他们低声议论的声音,街道上的人听不清,可避在一旁狭窄过道里的项宜他们,却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除了护卫,便都是女人孩子,当下听见隔了一道墙的院子里有七八个亡命之徒,皆惊得大气都不敢喘。 项宜亦不安了起来,他们只等着官差过来便能离开此地了,谁曾想竟遇到强盗。 然而下一瞬,忽然一个小孩在害怕发抖之中,踩到了一旁的枯枝。 枯枝发出噼啪一声响,在寂静的狭窄过道里,声音似被无限放大了一般。 而隔壁空院子里,强盗们低声议论的声音,骤然静没了影。 项宜心下一沉,再抬头看去,只见那些亡命之徒极其警觉地从墙的另一边翻了过来。 只是当他们看到这狭窄过道里,大多除了女人就是孩子,那脸上的笑意都充满了玩弄。 有两个混不吝的,看着黄六娘主仆,直接调笑了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