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珍从何处得来此信?” 这封信如果真是出自林家,那么也是写给共同密谋之人。 那是什么人要泄露此事呢? 项宜说不知道,“这封信是前几日,特特送到我手上来的,信送来人就走了。” 谭廷挑了挑眉。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地沉默。 项宜没能直接告诉他,便觉得那到底是他一直信赖的姑父姑母的家族。 他同林家认识几年,同她成亲又才几年...... 此时她说了,心里多少还有些没底,可却见他在一时的沉默之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晓得了。” 他没有说更多了,项宜却在他手掌的力道中,得到了言语之外的回应。 她莫名恍惚了一下,目光在他身上落了落。 他比她想象中,好像又有些不同了。 但谭廷却像是一下看穿了她的心思似得,掌心握着她的手,似轻又似重地道了一句。 “宜珍要记得,我们是夫妻。” 窗外吹起了一阵风声,吹得庭院里的葱郁老树枝叶漱漱作响。 谭廷终于明白为何妻子这些日心神不宁了,除开信中解开的东西令她惊讶之外,送信的人的目的也不得不令人深思。 不过既然送了信过来,便不可能没有后续,只不过大概是要先看他们的反应罢了。 如此的话,倒不是不能想个办法,顺势将此人诱出来...... 谭廷心下极快地有了些思量。 但当他看向妻子的时候,发现她双手握在了一起,眸光不同方才,向下落了几分。 他还没来得及问一句怎么了,她已经开了口。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我得告诉大爷。” 不同于方才两件事的无奈与犹疑,此时她神色似有些微落寞一般,谭廷眼皮跳了几下,将她拉到了身前来。 “你说。” 项宜慢慢呼出一口气,看向谭廷,淡淡勾了勾嘴角。 “大爷问我为何答应林大夫人,其实并不是因为林大夫人想让我走,而是因为我总觉得我与大爷这场婚事,似乎真的不能长久。除了世族庶族不断闹出事情以外,还有一个原因。” 谭廷难得听她主动开口说这么多话,却又在她淡淡的笑中,有些发慌。 “什么?” 她告诉了他。 “我有宫寒之症,至今也未有好转,恐怕难有子嗣了。” 谭廷耳边哄响了一下,可却在看到眼前的人垂下的眸子时,心口骤然一疼。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他一把将妻子单薄的身子抱进了怀里。 项宜讶然抬头,看到了他凝住的眸光。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咱们可以请宫里的太医看病,若是当真无有子嗣缘,便让谭建多生几个,过继到我们膝下来就是了......” 项宜在他的话中怔忪起来。 谭廷却不禁想起自己总是缠着她,说些要子嗣的话来给她听,还从李程允家要来的小孩子的衣裳。 那些时候,她听见他说得话,看见那小衣裳,心里又该如何作想...... 谭廷抱紧了怀里的人,看见她发红的眼睛,心口也一阵一阵抽疼。 他伸手捧了她的脸,她微微躲了一下,但也没完全避开。 项宜侧着脸道了一句。 “我们这婚事,真的能长久吗?” 在初婚三年的冷漠之后,还有这么多事情横亘在两人之间。 这场父辈替他们缔结的婚事,似乎像是易碎的冰一样。 项宜问出了心底最深处的疑问,说不清问谭廷,问自己,还是问在天上看着他们的两位父亲。 项宜不知道答案,父辈亦不会告诉她,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男人却开了口。 “能!如何不能?一定能!” 男人的口气异常的坚定,项宜原本恍惚的心思,都在他一字一顿的话语里,稳稳立了起来。 项宜只觉自己心跳都快了起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