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静静看着他的目光,心下软的不行,伸手撩起她耳边的碎发,挽在耳后。 “宜珍莫怕,我也晓得那些人多半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但是你夫君也心里有数,会万分谨慎行事,暗中做好安排,不会让他们得逞。” 只是他越是这么说,项宜便越觉得眼睛发酸。 本身去治理黄河泛滥,安置灾民就已经很难了,清崡也在受灾之列,他作为一族宗子还得照看家族。 这些也就罢了。 偏偏,还有人在暗中盯着他,随时可能行刺。 她嗓音哑了起来。 “大爷还记不记得,在京畿安抚考生回来的路上,有人要取你性命?那是多凶险?” 谭廷只见妻子低哑着声音说完了这话,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 谭廷心口都颤了,伸手将妻子抱在了怀里。 她身上总是泛着细微的凉气,此刻纤瘦的身子还在因落泪而抖动。谭廷只想把自己的温度尽数给她,就留在她身边,替她遮风挡雨。 可外面的危险一日得不到平息,他们就一日过得提心吊胆。 他也知道今次出京会有许多危险,但是若经了这一次波折,能就此安稳下来,如何不值得他顶风冒雨地走一遭呢? 谭廷握了妻子的肩头,低头吻在了她发间。 “宜珍,这些事情你夫君都记着呢,别担心,我心里都有数。” 项宜知道他是一定要走的,只是禁不住眼泪还是掉落下来。 谭廷心疼地抱紧了妻子,半晌两人才和缓下来,慢慢说起话来。 宅院里的鸟雀安静地停驻在枝头,探头探脑地看着书房里的那对夫妻,听他们握着彼此的手,说许多它们听不懂的言语。 庭院静静的,热辣的暑风里,也有些许清凉的柔和。 * 谭廷翌日并未一早启程。 他先应召去了东宫。 太子心系黄河水患,记挂着灾区的黎民百姓,特特嘱咐了谭廷许多话。 谭廷一一记下,让太子放心。 “殿下心系百姓,臣必会让灾区百姓明白殿下的恩泽。” 他说完,又想起了皇上近来龙体欠安,病情加重已经无法上朝的事情,低声提醒了一句。 “殿下也当谨慎小心,殿下安康,臣等才能安稳。” 太子听了,看着谭廷笑着点了点头。 “孤晓得,卿放心吧。” 谭廷这才行礼告退。 皇上身子不济,只有东宫安稳坐镇京城,那些另有打算的人,才不至于翻出什么大浪来...... 离了东宫,谭廷又见到了顾衍盛。 顾衍盛一直没有好的时机出手救出顾先英,还在等待机会。 此番谭廷又要出京,顾衍盛是特来送他的。 上次,谭廷还着意让这道士,在他不在京的时候,清心寡欲些。 但这次,谭廷不由地同他道了一句,还换了个称呼。 “还请舅兄帮忙看顾拙荆,”说着,又点了一句,“看顾一二即可。” 谁想他这样客气地说了,却听见那道士笑了一声。 “宜珍自是要看顾的,至于看顾多少......贫道也说不好了。” 谭廷:“?!” 这妖道! 但顾衍盛又笑了一笑。 “不过谭大人若是早日回来,贫道还是可以收敛一下的。” 谭廷半晌不想说话。 但他也隐隐知道道士的意思。 “道长不用操心,谭某自然会早点回来!” 谭廷说完,哼哼两声,同他行礼打马离去了。 这番宫里走了一遭,回到家时已经不早了。 今日恰好是薄云书院休沐,谭建和项寓正好到了家。 谭建也听说大哥又要出京的事情了。 上前来行礼便急急问了他几句。 “要不要让弟弟请假同大哥一起去,好歹帮衬一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