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问了谭建一句。 “你嫂子呢?” 谭建嗓音有些发紧地回了他大哥。 “嫂子没、没在家......” “你把她送走了?” 谭廷皱起了眉来,但想到苗氏的事情,又觉得若是送走了也好。 他问了这句,还是禁不住往正院走了进去。 “是送去温泉山庄了吗?” 谭建听到大哥这般问话,要说的话都快不敢说出来了。 可他知道,这事是根本不可能瞒住大哥的。 “哥......”他突然叫了谭廷一声。 谭廷在这声里,脚步停顿了一下,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他盯住了谭建。 “你要说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低,一路赶过来的嗓音,干涸而沙哑。 他问了,见谭建脸色难看极了地说出了口。 “嫂子、嫂子她走了,留下和离书走了......” 谭建话音落地,整个庭院里安静到了极点。 谭廷在僵硬的一顿之后,一把推开了正房的门。 门咣当一响,而房里空空荡荡的,可谭廷却一转头,看见了安安静静被放在书案上的一封书信。 “和离书”的字样,刺着他的眼睛。 房间里已经清了,属于她的所有东西,她都带走了,除了和离书,她什么都没有留下。 谭廷怔怔立在那,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封和离书。 她与他和离了...... 谭廷耳边轰轰一阵乱响,喉头有发紧的拧痛感。 她又给他留了信就走了…… 他们这桩婚,成得艰难,过得摇晃,如今终于两人心有印照,却还是走到了和离的地步吗? 父亲当年早早为他定下这桩婚,应该就是盼着世族庶族能渐渐和睦。 可两族却越走越远,而他们的婚事,如悬丝而行,终是在这一日,溃然碎裂了吗? 谭廷心头一痛。 可他不甘心! 若是之前,他恐怕会以为,她是真的不再看好这桩婚事,又退缩了,又想离开他了。 可如今,谭廷想到她给自己送的那封信,她明明说,庭院早菊就要开了,盼他勿误花期,怎么会随意抛夫?! 谭廷心口一紧,不禁想到什么,转身问住了谭建。 “是不是谭朝宣来了?!” “是谭朝宣!”谭建立时回应了谭廷,“大哥,正是他欲替下大哥坐上宗子之位,口口声声称大哥与庶族从往过密,嫂子这才......” “果、然。”谭廷攥紧了手。 谭建把当时的境况都说了,说起京城疯魔一般的状况,说起谭朝宣招来了许多族人,说起谭朝宣夫妇几乎指着项宜,鄙视她庶族的身份...... 谭廷听着,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的妻挺着单薄脊背,就那么一个人站在一群世族人面前,没有人在她背后替她撑腰,只能被谭朝宣为首的那些人言语鄙夷,最后又不得不在那些人的目光里,离开谭家...... 心口一阵一阵的酸涩发疼,谭廷手下紧紧攥了起来,指骨噼啪得响亮。 他只想立刻去把她接过来! 但这个关头,接回来项宜,只会把她更架到了火上烤。 谭廷脸色紧压着,先问了谭朝宣夫妻的情况,又问了他请来的两位族老,还有当时在大堂里替谭朝宣说话的人。 谭建早就把这些人名字记好了,当下一个不漏地将谭朝宣和拥戴他的人,名字全都说给了他大哥。 谭廷恨声冷笑。 “拿纸记好他们的名字!真劳烦他们记挂我这么多年,待过些日,我必让他们知道,谭氏宗子到底有怎样的权柄!” 他道完这句,指骨又是一阵噼啪作响。 谭廷抿嘴沉默半晌,想到妻子在京里没个去处,又细细问了谭建。 “你嫂子离家去了何处?你可派人跟着了?可否稳妥?” 谭建回道。 “嫂子去薄云书院了,寓哥儿因为替他书院世家出身先生说话,与那些同窗吵了几句,又被人提到了嫂子在我们家做宗妇的事,被那些发了疯的学子绑了起来游行,嫂子怕寓哥儿出事,离开咱们家就去书院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