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宜连声让两人快些离开,好在顾衍盛的人手充足,林府的侍卫还要将沈雁和宁宁强留下来,已经不能了。 顾衍盛的人很快控住了整个院子。 沈雁和宁宁都无恙,只是当项宜说起林家谋逆,林序父子都已经被抓的时候,沈雁禁不住捂住了嘴。 难怪林序今日没有再出现,原来,他已经不可能再这样出现了...... 母女两人身份敏感,顾衍盛提议不要在京城过多停留,快快离京。 他在京外有一个庄子,可以暂时安置众人。 不想,离开的时候,大理寺压着囚犯前往皇宫,而囚车里坐着的,正就是林阁老和林序父子。 林序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沈雁,也看到了一旁的女儿。 “雁雁,宁宁......”他激动起来,却不敢出声,唇语喃喃。 从前有多潇洒俊美,此刻就有多狼狈不堪。 十几年,沈雁被他囚困在身边不得离开,每天都想着逃离这个男人。 只是如今,她看着他坐在囚车里,再也不可能似从前那般将她困住时,莫名落下了眼泪。 看着她倏然落泪,囚车里的林序心口便是一阵急痛。 终究是他错了。 当年,他在一次年少游学时遇见了沈雁。 他不在乎什么世族庶族,他只记得那时候的沈雁,一只妙笔作画,画进了他心里,自那时起,他发誓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人,只娶她一人为妻。 可父亲鄙夷他带回来的庶族女,告诉他要么迎娶谭大小姐,舍弃沈雁,要么就脱离林家,做个没有高贵姓氏的庶族。 这般地狱一样的抉择下,他迷失了。 这一迷失,就是近二十年...... 若那时候,他能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弃了自己林氏继承人的身份,就那么和雁雁远走高飞,该多好啊! 可惜,一切都不会重来了。 他害了雁雁,也耽误了谭朝丽,他按照父亲的话,做了父亲的刽子手,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了。 他知道自己活该,死有余辜,只是狼狈丑陋的样子,再不想被雁雁和女儿看到。 他最后看了一眼人群里的母女,转过了身去。 但下一息,他却听到了吵闹的人群里,那个他困了一辈子的女子微哑的声音。 “林序,认罪伏法,也算正途。” 眼泪忽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林序没回头,应了她。 “好!” ...... 压着林氏父子的囚车吱吱呀呀地远去了。 沈雁擦掉了不住滚落下来的泪水,转头看到了女儿。 小姑娘对这个生父的感情很寡淡又很复杂,只是随着这一切的结束,都不再重要了。 沈雁想让女儿姓项,做干干净净的项家人。 只是当她看到一旁目光不住落在女儿身上的少年时,也想起了女儿之前常将少年挂在嘴边,又在某天之后突然闭口不提了。 沈雁有了些旁的想法。 她叫了项宜。 “您有什么话要同我讲吗?”项宜问她。 沈雁目光落在女儿身上。 “宜珍,我想以后,宁宁能大大方方地恢复自己的身份了,她和别人都没什么关系,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就让她跟我姓沈吧。” 沈宁。 项宜在沈雁的眼中隐约读懂了什么,她立时点了头。 “好,沈宁当真是个极好听的名字!” ...... 囚车押着的还有程骆等在这场祸乱之中居于要位的人。 而更多四大家族的攀附之人,一样欲借此为自身谋得私利的那些人,亦被清理殆尽,满街上都是官差,捉拿昔日在朝廷身居高位却谋害百姓的罪臣。 这些人被押走,而似项直渊这等在那些年月被他们联手迫害的官员,平反重获清白之日,近在眼前。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