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是有大半的时间都住在这边。” “宫里和京城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母后那边让朕有些担心。” 听着朱翊钧的话,张居正十分认真,每一句话都不敢错过,甚至皇帝的每一个表情都没有错过。 他想看出一些什么来。 可是他失望了,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陛下的语气很随意,看起来就像是在唠家常一样,说起京城的事情来也是一副不在意的语气,似乎真的是不太在意。 “陛下,太后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不日便会痊愈。”张居正轻声说道。 虽然他很想说点别的什么,但是不行,一定要先关心太后。这是重点,也是轻重规矩。 聊了一会儿之后,两人这才把话题转到朝堂上来。 张居正说道:“陛下,臣昨日回京,便有不少人到臣这里告状,说是东厂横行霸道,在京城里到处查封店铺抄家,民怨沸腾。” 这事根本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外面那些人把动静闹得这么大,宫里面怎么可能不知道? 与其猜测,还不如直接说。如果自己不说,反而给了这些太监搬弄是非的机会。 “先生信吗?”朱翊钧笑着问道。 “臣自然不信。”张居正也笑着说道:“臣也听说了,陛下为太后祈福才会做这些事情。陛下孝心感动天地,相信上天一定会让太后痊愈。” “先生信得过朕,朕很高兴。”朱翊钧一脸的笑容。 第一三二章 我大明子民究竟生活在何等苦难中? 从始至终,两人谈话,张诚都在一边听着。 刚开始他还有笑容,随后脸色越来越严肃,腰也越来越弯。 此时此刻,张诚终于见识到了张居正的本事。 单单从张居正和陛下的聊天当中就能够看得出来,陛下对张阁老很尊重,张阁老也的确很有心,什么事情都站在陛下的角度上考虑。 这就很要命了。 不怕你反对,就怕你赞成。 “其实也不光如此,”朱翊钧想了想说道:“京城里面,有些人做的太不像话了!” 朱翊钧沉着脸说道:“皇亲国戚、勋贵们整日里游手好闲,什么事情都不做不说,还到处惹是生非。那些赌场青楼是他们开的,这也就罢了,毕竟他们不干也有别人干。” “可是他们下手也太阴狠了一些,跟人贩子相互勾结、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开了一个赌场,不是放高利贷就是逼人卖儿卖女。” “别说是皇亲国戚了,就是寻常的商人,恐怕也没有这么狠的心!”朱翊钧越说越气,愤怒的一拍桌子说道:“堂堂国舅,居然还好意思到朕这里来哭求?” “要是让人知道国舅哭求的居然是为这些事情,朕该怎么和天下交代?怎么和臣民百姓交代?一群蛀虫!” 闻言,张居正一笑。 少年义气,倒也没什么说的。 那些皇亲国戚的损失,张居正本来就不在意。他们的损失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本身就是一群酒囊饭袋,整日里屁事不干到处吸血。这样的人被收拾一番也是应该的,懒得搭理他们。 张居正也想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东厂这次的行动应该也弄了不少文官的产业,怪不得大家齐心协力。 显然这是挡了财路,而且谁的面子都不给。他们怼张诚也是应该的。 这些破事,张居正没有兴趣,进宫也不是为这些人出头的。张居正有自己的想法。 见聊得差不多了,张居正直接站起身子,撩起衣服就跪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朱翊钧连忙站站起了身子,没有丝毫的迟疑,连忙走了上去,伸手将张居正搀扶了起来,颇为疑惑的问道:“先生,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话,先生但讲无妨,何必如此?” “陛下,臣在回京的路上一直在琢磨。到了京城,见到陛下之后,臣的心里面终于下定了决心。”说着,张居正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份奏疏。 “先生,这是……”朱翊钧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是臣请求还政的奏疏。”张居正将奏疏递给朱翊钧,颇为感慨的说道:“先帝大行到今日已经六年了。” “六年以来,臣每日都是胆战心惊,唯恐有负先帝重托。幸亏陛下天资聪明,让臣心中稍安。” “六年时间过去了,陛下也已经成年,甚至已经大婚了。到了这个时候,陛下该亲政了。”说到这里,张居正一脸感慨,又一脸的殷切期盼。 朱翊钧脸色瞬间就严肃了起来,伸手拿起奏疏,看都没看又递给了张居正,直接说道:“先生这是做什么?难道有人在先生面前说了什么?” “没有没有。”张居正连忙说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