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邦瑞的脸色黑如锅底,没好气的说道:“念!” 说完,他就走到一边去了。 伤心了,自己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你们这些贪官污吏完全就不值得同情,就应该像王二虎一样把你们全都弄死! 徐邦瑞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王二虎在一边看着,强忍着笑。 不过周围的手下就没有他这种定力了,实在是忍不住了,发出了“噗呲”“噗呲”像放屁一样的声音。 有的人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王二虎冷哼了一声,大声说道:“我们都是经过训练的,都是专业的!” 这一下,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不过他下意识的捂住了嘴,转身就跑。 一边的徐邦瑞脸更黑了,狠狠地瞪了一眼王二虎,没好气的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办正事!海大人还在里面等着呢。” “是是是!”王二虎连连点头,对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所有人都不敢笑了,连忙开始忙正事。 赵铁汉哆哆嗦嗦的把御制大诰念了一遍,越念越害怕,念到最后脸色苍白,直接就尿了。 看到这一幕,徐邦瑞用手绢捂着鼻子,下意识的就退后了两步。 看着眼前的御制大诰,徐邦瑞也不得不感叹。 不要说在赵铁汉这个位置上了,即便是自己现在站在这个位置上,看这个东西,整个脖子都是麻的,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告示上虽然是节选,可是海瑞那个老坏蛋选的全都是针对官员贪污的判决语,各种刑罚都能把人吓死。 告示上面的字眼基本充斥着族诛、凌迟、枭首、斩、死罪、墨面文身、挑筋去指、挑筋去膝盖、断手、斩趾、刖足,还有剥皮实草挂旗杆、人头埋台阶。 这两个刑罚是给后边的人做警示用的。 剥皮实草挂旗杆,就是把人的皮扒下来,然后在里面填上草,在衙门口立一根非常高的旗杆,把人皮挂在上面,把它当棋子来吹。 人头做台阶,就是把人的脑袋砍下来,直接埋在衙门口前面的台阶下面。 新来的官员到了这个衙门口,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挂在旗杆上的尸体。 第二个走过去的就是埋着人头的台阶。 朱元璋想用这种方法来警告这些当官的,收起你们那些贪赃枉法的手,收起你们那些残害生民的手,否则你们的前任就是你们的将来。 这玩意把徐邦瑞看得都凉飕飕的,何况是赵铁汉? 赵铁汉整个人都哆嗦了,嘴唇发青,吓尿了,目光都有些呆傻。 看了一眼身边的王二虎,徐邦瑞无奈的说道:“人都这样了,怎么办?” “押进去啊,”王二虎理所当然的说道:“海大人还没问案呢,怎么也要审问过了之后再说。” “就这样?”徐邦瑞指着赵铁汉,不敢置信的说道:“这尿到哪都是,进去了也是到处骚气。” “这算什么啊?”王二虎摆了摆手,不在乎的说道:“这是他自己尿的,又不是我们打的。再说了,在里面审案子行刑的时候,打出屎尿的多了去了。肠子打出来的都不稀奇,这有什么啊?没事,感觉大人早习惯了。” 徐邦瑞目瞪口呆。 你们都是这么干事的吗? 不是说海瑞是天下第一清官吗? 这手段是天下第一清官应该用的吗? 你们这也太残酷了,你们都是酷吏吧? 东厂和锦衣卫也就是你们这样的吧? 王二虎才没搭理徐邦瑞。 这位国公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脑子有些不正常。自己还是离他远一点好,愚蠢是会传染的。这是当初教官说过的话。 徐邦瑞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鄙视了,他现在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觉得这个世界都崩塌了。 海瑞都变成这样了,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自己相信的呢? 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也贪钱,虽然也娶女人,但是自己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是有的,比如海瑞。 大明第一清官,就是好官、是好人。 可是现在这个人设崩塌了。 你不能这样啊!你是大明官员的榜样!你是大明清官的代表!怎么能这样呢? 我可以,你不行啊!你不能这样! 赵铁汉完全顾不上魏国公是怎么想的,王二虎的话终于让他回过神来了。 他挣扎着想要扑上去,旁边的人一下子就按住了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