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此刻全都摒弃了党争的成见,一致对外,对马国的大名使臣倒是第一回面对这般口诛笔伐,顿时显得有些惶惶不安。 朱由校把玩着传国玉玺,手指从玉玺上血红的篆刻之间划过,淡淡道: “朕倒是想知道了,你究竟是代表对马国大名,还是代表德川幕府,向我大明称臣?” “一个对马国,连做我大明属国的资格都没有啊…” 言罢,又看向一旁的钦天监学士汤若望,道: “你不是精通多国语言吗,将朕的话,译给他听。” 朱由校的话,自然引起各国使臣的高度关注,即被翻译成多国语言,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叶尔羌的使臣面色不断变幻,开始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一缕春风鬼魅地钻入懋勤殿,日本的对马国使臣蓦然打了个寒噤。 听汤若望说着,神色也逐渐起了一丝波澜。 “大明皇帝在上,我是对马国宗义氏的家臣,代表整个日本,来此向大皇帝称臣纳贡,接受册封。” “小藩宗室家臣,如何代表日本!?”刘宗周铮然出列,唾沫横飞道: “既要大明册封日本国王,就当让德川氏亲遣使臣,叫一个小藩前来觐见,成何国体?” 朱由校看了一眼刘宗周,发现这帮东林党,在这种事情上还算是挺给劲的,喷起人来,丝毫不留情面。 皇帝没说话,显然意思就差不多。 听完汤若望翻译原话出来,这位对马国的使臣却也是眼皮一跳,捏紧拳头,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用并不流利地汉语道: “既然大明毫无册封之意,请恕我告退!” 语落,他刚一转身,即有两名大汉将军列位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中露出些许不屑。 朱由校眼睛微眯,稳住语态,淡淡道: “你当这大明的朝堂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事到如今,朱由校也知道,日本一直就打着让自己册封,然后好继续发展贸易,闷声发大财的算盘。 其实,德川秀中压根就没有向大明称臣的意思! 如今大明对日本,消灭吞并或许做不到,但是让他们难受难受,不能继续发展下去,还是很轻松的。 日本全国的经济来源,绝大多数都来自海外贸易,现在制海权还在大明手里,看来也要发展水师了! 想到这里,朱由校毫无表情地道: “朕今日放你回去,告诉德川秀中,如果他想继续得到大明的册封,就要亲遣使臣,称臣纳贡,朕只给他这一个选择!” “对马国称臣,朕不稀罕,德川秀中想和大明邦交,就要拿出诚意!” “否则,后果自负!” 汤若望多少有些觉得这话过于严重了。 想是在他这名来自神圣罗马帝国的传教士看来,对马国作为江户幕府的中藩,代表日本称臣没什么不妥。 尽管心中这样想,但出于尊敬,他还是一五一十将朱由校的话,翻译给了日本使臣。 听见后,日本使臣瞪大眼睛,眉宇间尽是厌弃,也没多说什么,草草行了一礼,怒气冲冲地离去。 且不论日本使臣回国后,如何添油加醋的将此事禀告给德川秀中,反正这大朝仪发生的事儿一经《京报》刊登,大明百姓就没有不高兴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