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让本就与王威不和,抓住这话,更是讥讽不已: “王总镇,这可是督师大帐,令弟行为如此不知检点,这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 其实,按照王威目前蓟州总兵的身份,是完全当得起一句“王大帅”头衔的,可正因为他兄弟二人出身赤民,才被将门出身的姜让看不起。 王威本就不怎么喜好面子功夫,他并不想理会姜让,也明知斗不过这群将门子弟,只好替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瓮声瓮气地赔礼道歉: “督师在上,末将教弟无方,甘愿受罚。” 不等朱燮元说话,姜让便就冷哼一声,在旁吹起了耳边风:“督师,莫不如打他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听到这话,朱燮元收起了原本大事化小的想法,转而说道: “那就依着姜大帅的意思。”说着,他转头望向正要回列的蓟州总兵王威,问道: “时下各营都有随军娼妓吗?王总镇,你来回话。” 王威一愣,只好站定不动,一五一十地说道: “回督师,是这样。” “不仅我蓟州营,榆林营、宣府营、甘肃营数目更多,都是为解军士平日操训烦闷才招入营中。” “嗯…” 朱燮元点点头,示意王威回去,脸色严峻,冷冷地瞥了一眼,望向榆林总兵姜让,问: “姜大帅,这是怎么回事?” “朝廷有规定过随军可以携带娼妓吗?” 姜让正因在众人面前,这位新任督师给自己面子而沾沾自喜,闻言也是一惊,忙后退两步,说道: “军中并无这个规矩,可督师也知道,去岁皇帝亲征,整顿了畿辅及九边的军镇,操典也换成了新的。” “畿辅京军原本一月一练,现在改为十日一练,九边原本半月一练,眼下是三日一练了…” “如此频繁的操训,弟兄们都吃不消,咱这个做大帅的虽然没问题,可也要顾着点兄弟们不是?” “这倒也是…” 出人意料地,朱燮元没有过多追究,只是说道: “时下是非常时期,陛下亦在路途颠簸,亲自主持南京改革,咱们受点累,也是应该的。” 将帅们互相讨论了几句,都是点头。 旋即,朱燮元又看向姜让,说道: “姜大帅,本督也知道将士们为朝廷作战不易,娼妓每人给五两银子和路费,尽都遣回原籍吧。” 姜让有些不情不愿,但考虑到朱燮元是打着和自己商量的口吻,神情显得比较犹豫。 “至于榆林、宣府、甘肃三镇的将士,每人再发十两银子,以做抚慰,三位大帅看如何?” 朱燮元忽然又来了这么一句。 姜让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说道: “末将谨遵督师之令!” 他转过头去,望向同样是有些不爽营中无娼妓的诸将,冷然警告道:“都愣着干什么,没听见督师的军令?” 甘肃总兵姜爽也是有银子抚慰的一镇,随同喝道: “军令如山,督师说营中不能再有娼妓,把她们发回原籍就是!” 姜氏三兄弟中,只有宣府总兵姜弼显得若有所思,在两名兄弟的注视下,有些无奈地表态: “谁敢不听督师的军令,就是与我们过不去!” 这三位都发话了,尽管在场诸将多有微词,但还是三三两两的站出来表示尊令,自明日起遣返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