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直在乾清宫外等候的太医们这才三两进来,围在龙床旁关心皇帝的病情。 “陛下进来失眠盗汗,不思饮食,还是要注意调养。”太医说着,她欲言又止,讳莫如深。 朱由校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笑了笑,挥手道: “你们出去吧,朕要睡会,奏折就让英国公、魏忠贤和军机房代为批驳。” “可是陛下…”围在一旁的群臣们似还有话说,却被朱由校一句话呛了回去,“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闻言,群臣们面面相觑,但皇帝的权威无人敢于质疑,就算病重了依然如此。 待群臣退下,张嫣拉着太医院的吴又可走出来,问道:“吴博士,陛下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她一脸担忧,自然看得出来,方才吴又可在乾清宫内一脸的防范和戒备。 “娘娘…有些话…” 张嫣叹了口气,“你该说就说,陛下的脾气我知道,你说实话,他不会怪罪你。” 吴又可只好附耳上去,但未蹭及张嫣耳边,低声说道:“臣以为,陛下是在装病。” 闻言,张嫣立即瞪大了眼睛,将周围人全部屏退,带着吴又可来到乾清宫偏殿。 稍作片刻,喘息几下,方才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臣观陛下,虽然两唇苍白,但内里透红,看似病入膏肓,实则龙精虎猛啊!” 张嫣闻言,也是思虑起来。 经吴又可这么一说,她倒也是觉得有些蹊跷,皇帝几日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却忽然间如此孱弱了。 而且在乾清宫时,太医们一个个讳莫如深,却无人诊断出切实病症。如此看来,这吴又可的话,倒有几分道理。 张嫣坐在那里,若有所思,根据这位皇爷的秉性来看,这种事情倒是真的做得出来。 可问题是,为什么? 吴又可这时识趣的退下,张嫣却也刚好见到,方才到乾清宫诊断病症的太医们,一个个全都退了出去。 眼下宫中的太医们,全是出身草芥,除了治病救人,在朝中无甚根基,一个浪花便能使得他们浑身碎骨。 眼前这位皇帝的安危,自然会使得他们格外重视。 可就算是这些太医,办完了差,也一个个都急忙离开了宫中这个是非之地,这就很说明问题。 张嫣想到这里,心中总算稍稍安定。 她回到乾清宫,向正忙团团转的皇太子朱慈燃问道:“燃儿,陛下身上不好,是什么缘故?韦太医开了什么方子?” 韦太医便是如今太医院的院使,他说的话,自然代表太医院对此事的意见。 朱慈燃呷了一口水,泰然自若地听张嫣闻言一连串问题,忍俊不禁道: “药?没开药。” 此时朱由校早已起身,坐在乾清宫内里鲜少有人去过的地方,只穿着薄衫,懒懒地翻着书。 朱由校喜读经史,后宫中皇家的私藏典籍,文渊阁所藏书籍,在这些年几乎被他翻了个遍。 眼下文渊阁上悬一方“机密重地,不许擅入,违者治罪!”的匾额,便是朱由校亲自下令挂上去的。 祖宗制度,就这样被朱由校无畏、不屑地扯了个稀烂,扔到了北京城的风里。 在朱由校这里,祖宗制度只有利于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