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利落地开始清洗。 容娇见状,只好走去帮沈陆离将洗碗用的皂荚粉、贝壳粉和硬丝布等物放好,然后自去收拾居灶上的铁锅木盖。 一时之间,整个御膳房便静了下来,只余下涓涓的水流声和清洗的刷刷声。 烛光跃动之下,沈陆离一边做事,一边用余光瞧着容娇,只觉得容娇抿着唇,认真做事的模样可爱极了。 原本沈陆离想“求助”一下容娇该如何清洗碗碟,但仔细想后便作罢了——这水寒得很,容娇本就手冷,若再接触了这冷水,恐怕生了风寒。 于是乎,沈陆离迅速将碗碟洗好擦干,送到了容娇的面前,面上保持的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容娇见了,便将抿着的唇弯起,认真道了一句谢,赞了一句干净。 原本她以为沈陆离出身世家,应当是个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才是,不想也能将这碗碟洗得利落干净,且态度良好认真。 这对比起连洗个碗都要偷懒的小夏子,容娇就想起江尚宫同自己说过的话:能认真做好事情的人,比会说甜言蜜语的人要可靠许多。你若以后能出宫选择夫婿,定然要选能做实事的。 想到这儿,容娇便是一顿,又啐了自己一口:什么择夫婿,怎么偏生想起这话。 沈陆离则是一直噙着一抹浅笑,用目光笼着容娇。 忽地,外头传来宫里打更宦官的打更声。 人往往都是爱恋美好的一切。 当感受到嘴里酸甜的回味渐渐淡去的时候,沈陆离的心就微微沉了下来。 到现在,打更声响,夜色渐沉,他是该时候回去了。 身为新帝,沈陆离绝对不能夜不归紫宸殿,给冯太后发难的机会。 然,沈陆离此刻很贪恋这种自在舒适的感觉。 沈陆离瞧着容娇,就不由自主地带上笑意,心里头却在烦恼着。 他应了容娇那句“路侍卫”,又答应了容娇要来品尝,往后既要守约,又不能以皇帝的身份见容娇。 一来,沈陆离不愿容娇从此畏惧、远离自己;二来,如今沈陆离亲政,他已经和冯太后隐隐呈现对峙之势,若是用皇帝的身份亲近容娇,恐怕会将容娇卷入冯太后的算计。 容娇无辜纯真,沈陆离是万万不会让容娇卷入些腌臜事情之中。 若要以后再见容娇,便只能沿用路侍卫的身份,在这样夜班人少的时候见面,还不能叫冯太后的人知晓。 不过,纵然有些困难,也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沈陆离不由敛目,在心头盘算着:过不了几天,冯太后便会被迫离宫一段时间,少则两三月,多则半年,自己有把握趁此机会清理掉冯太后在后宫中的大半人手。 致于路侍卫这个身份…… 沈陆离轻轻挑了挑眉:路蕤那臭小子,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做他伴读、一起去上书房的那几年感情。 想好了应对的方法,沈陆离低头看向容娇,温声解释道:“外头打更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要回侍卫队里头了,不然恐怕生了乱子。” 容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你虽然还未正式入职,但到底是新上任的侍卫班领,若是回去晚了,恐怕有人借此挑事了。” 沈陆离听了这话,不免有所疑问。 “哼,后宫里这样讨人嫌的人多了去了。”容娇想起今晚格外讨嫌的采月,下意识地撇了撇嘴,随后又催促沈陆离快些回到岗位,生怕他也碰见一个这样的共事。 “陆离,你不要忘记来帮我尝一尝菜肴呀。”将沈陆离推到御膳房的门口,容娇眨了眨眼,到底还是加了这一句话。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忘记的。”沈陆离便笑了起来,疏离的五官有如春风化雪一般柔和了下来:“那我走了,外头冷,你不必送了,早些去歇息。” “回见,容娇。”沈陆离轻抵着门板,浅色的瞳仁倒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