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在人体最终走向死亡时,最后失去的是听觉。”他顿了顿,像是鼓起了足够的勇气,才缓缓开口,“所以,在我死后不要拉着我的手哭” “记得告诉我,你爱我。” 沉偌孜没当回事,搅着碗里的牛肉面,淡淡然,“那医生有没有告诉你,那时候你的大脑皮层已经接收不到任何讯息。” 她放下筷子,抬头看对面,“所以,即使我说爱你,你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不会的。”他将最后一口汤汁喝进嘴里,笑着回她,“因为是你说的,我一定能懂。” 他第一次尝到了肉汤的鲜美,也是第一次。 很想好好活下去。 “姐姐,我们打个赌吧。”他起身从电视柜后的橱柜里拿了副扑克牌,利索地平铺在桌上。 “很简单,我们各自抽一张牌,谁大,谁就赢了,赢的人,有权利规定新的游戏规则。”说完,他就从牌中用极快的手速拿走一张,抬眸看她,“换你了。” 沉偌孜随意抽了一张,摊开放在桌上,黑桃k。 她吸了口面条,看了眼有些失神的睿渊,“翻开啊,是不是玩不起。” 睿渊轻笑着将手心里的扑克牌翻在桌上,红心a。 “我赢了。”走到她旁边,手指顺着她背后的靠椅来回摩挲。 “姐姐,你要是不喜欢。”他俯下身,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溢出撒娇的口吻,“那只给我七天的爱,好不好。” 第一天。 两个人相敬如宾,睿渊尊重沉偌孜的决定,搬到了另一个房间睡。第一晚,沉偌孜隐隐听到隔壁房间发出某人野兽般的声音。 她翻身将被子盖住头,权当他是发泄不了欲望,拿自己出气。 第二天。 睿渊顶着超大的黑眼圈走出房门,被沉偌孜一顿嘲笑。 “你是不是做贼去了?” “如果可以,我更想做偷心贼。” 换来了沉偌孜一个天大的白眼。 第叁天。 沉偌孜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早餐已经热乎乎地出锅。皮蛋粥加几道清爽的小菜,这几天连着吃了两天的肉,她确实有些腻。 早餐期间,睿渊只浅尝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看着她喝。 被他盯得不自在,沉偌孜匆匆喝完,就溜回了房间。 见她回了屋,睿渊将碗筷放进自动洗碗机,才一点点挪进自己的房间。一关门,身体就剧烈一晃,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他捂住扭曲疼痛的胃部,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爬起来,瘫倒在床上。他难受地蜷缩着身子,刚才喝粥的时候,胃部就开始隐隐作痛,但是生怕她担心,这才一直隐忍到现在。 攥着床单,那股钻心的疼痛愈发狂妄,他按了按拳头,掀开被子将自己蒙进去,试图趴在黑暗窒闷的被子里麻痹自己的神经。 身体的疼痛愈发强烈,他额头很快渗出冷汗。连忙从床头柜深处翻了瓶安眠药,大口吞下,就这样干干地往下咽,苦涩的药味在嘴里散开,药效迅速占据了他的身子。 渐渐的,睿渊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慢慢地合上眼。 日上叁竿,沉偌孜看着始终紧闭的房门,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走上前请叩两声,“睿渊?” 屋内无人应答,她试图开门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突然有些慌了,狠狠地敲着房门,大声叫他,“睿渊你开门!” 很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睿渊沉着脸,一副被人吵醒不乐意的样子。 “我还以为……” “放心,没死。” 斜了他一眼,沉偌孜将手里的苹果丢他怀里,“谁问你死没死,我以为你不吃水果。” 他嘴角上扬,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温柔,“你给的,我自然会吃。” “要是哪天我给你毒药呢。” “我吃。” “……神经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