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脱离秘境,脱离圣树的控制范围…… “哥哥,虽然上次……上次……哥哥没有答应我,但我……我还是想和哥哥说……” 他的脊背落下柔柔轻抚,似云似雨,似雪片微凉。 “我真的很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哪怕是骗我一次呢?哥哥答应我好不好?”那声音越来越弱,尾音轻得厉害,已近无意识的撒娇了。 他当然会和她永远在一起。 胸中相似的痛意凝聚,有什么东西再次破土而出,想要刺穿一般渴望伸展…… 如利刃穿胸而过,在这瞬时的剧痛中,柳千千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面前,几乎凋零的金色枝叶交错横生,而在她身侧,是蜷缩在地,浑身血迹,有些脏兮兮的白色巨兽。 “师兄!”柳千千立刻翻身起来想要看对方的情况,却是忽然肩上一紧。 有人钳住了她的动作,仿佛愉悦到近乎近乎开始战栗的声音响在其后,柳千千回头,见到了那张她在视角混沌交杂的记忆中早已熟悉的一张脸。 苍白病态,眼角一颗红色泪痣。 “原来你就是那把锁,”对方哼笑着捏紧她的肩膀用力一折,柳千千立刻痛得跪倒在地。 “也怪我之前竟都未曾想到,我这个弟弟天生冷情冷性,喜欢的从头到尾只会是一个,不过……还真是谢谢你,若不是你中途打断自己开了禁制,我差点就要被月魇彻底净化没了。” “当年,就是你封锁了秘境……该说不说,还是我运气好,原想着用长弓阵硬冲一把禁制,没想到月魇偷摸摸动了手脚,我还以为真就要折在这了,可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柳千千拼命挣扎,却只是被对方怒地再度扭了扭胳膊:“少折腾,月魇已经死了,没人能护着你。” 死了? 她一怔,愣愣间卸了力气被拖着向另一侧,眼中只剩下不远处那只一动不动的白色巨兽。 他的眼睛确实是阖上的,浑身上下的毛色都黯淡,毛茸茸的背脊上还耷拉着似是新生不久的巨大羽翅,只不过上边沾满了金红相融的斑驳血迹,两只毛绒耳朵亦是僵硬支棱,全无半点她印象里的灵动。 不对,不会的…… 是睡着了吧?或者,伤重晕过去了也好……总之,总之不会是…… “若不是你二人当日诈我,我早就应该取回圣树神力救回大人了,蛰伏百年,从成为归元长老开始……就为了今日……要不是我力量渐衰……岂容你们苟活至今……” 拖着她的人还在几近神经质地絮叨,他似乎也受了不小的伤,柳千千察觉到胳膊被抓着的地方也黏上了湿乎乎的湿热液体。 是她封锁了秘境? 圣树的锁……? 她抿着唇回神,抬眸四顾,发现眼下正是在那个山谷中,只方才记忆里的草地花田如今已悉数化作焦土,鼻端是血腥气交杂的刺鼻味道,而透过头顶上枝叶凋零的金色圣树,镜湖波浪已被遮蔽,只见漫天凝固的烽烟。 那些烟云烈焰似从秘境深处燃起的战火,只是被某种未名的力量禁锢,如同瞬时暂停般凝滞在某一刻不再流动。 心有所感,她低头,脖子上那条从不离身的金线小环项链已经碎得只剩下一条绳子。 若能重回秘境真与她有关,不知道掌教大人他们能不能发现镜湖之上禁制已被破开,他们能赶来吗? 正在她观察时,手上束缚的力道再度加大,她被扯着仰躺在了圣树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