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正是如今的陆氏。 陆氏生的美貌,又为他坏了名声,感怀之下,他便将人娶了回来。 其实当时与陆氏一起出游的还有一个江氏,比他这位妻子还要美貌,人也娴静,落水之后他在江左休养的那半月,这位江氏也帮着照顾了不少。 不过这个江氏后来嫁给他的妻弟了,他便没再见过。 不久后,江左洪灾,他那个妻弟以为江氏死了,又阴差阳错娶了平妻,后来江氏便没了消息,再听闻,便是三年前的死讯。 二老爷一贯是个怜香惜玉的,有时忍不住也想,若是当初救了他的是江氏,如此佳人有他的怜惜恐怕不会这般早逝。 既是这个侄女她的女儿,想来性子也是个好的。 二老爷哦了一声,没那么抵触了,只问:“我记得她,她母亲是个心善的,那此事她可愿意,毕竟三郎这病,日后若是想圆房都难,咱们虽是高门,但也不能做出逼迫弱女的事。” 二夫人瞧见二老爷脸上的缅怀,隐隐有些不安。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竟还记得那个女人。 若是让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二夫人不敢再深想,只是凑过去替他捏肩:“老爷想多了,她哪能不愿意,这可是她高攀不上的婚事。何况又是表亲,亲上加亲,我早已与她说通了,她满口答应。” 二老爷虽还有些踌躇,但又想这毕竟是陆氏的嫡亲侄女,她应当也做不出威逼的事情来,于是也点了点头:“那便两全其美了,不然,三郎的病人尽皆知,这满长安也难有贵女愿意折身嫁过来。” 二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二老爷却不是。 二夫人很是不满他的语气,却也不敢直接表露,只忍着气:“我弟弟那边也是愿意的,现在三郎发病越来越频繁,我便想着,你若是也愿意,我这就去给他去信,总归先把婚事给定下,对三郎的身体也是好事。” “这么快?”二老爷面露忧色,“可如今二郎尚未议亲,三郎若是赶在他前头,恐叫大嫂生气……” “大哥已经走了,将来这府里究竟是父死子继,还是兄终弟及还说不准呢,老爷你怎知你就不可能?”二夫人受够了被压着的气,“若是如此,这提前定个亲又不算什么大事。” “这话可不敢乱说。”二老爷一惊,一抬脚溅起一片水花。 二郎文武双全,样样皆好,大哥和大郎既已去了,他当之无愧是未来的家主。 只因父亲觉出他生性过于偏执,身上戮气太重,才迟迟未定。 但父兄的死和守孝的这三年已经将他磨平了不少,想来父亲大抵不久就会向圣人请封了。 二老爷摇头:“我都一把年纪了,哪能与二郎争,此话你莫要再提。” 丈夫不中用,儿子也不中用,那她这一辈子还有翻身之日吗? 二夫人实在是没想到她嫁的这位软弱至此,一捂脸,泫然欲泣:“老爷竟是惧怕至此,为了这点长幼之序,连儿子的命也不顾了?” “你这是哪里的话?”二老爷倏地又挺直了脊背,“我虽不欲成大业,但这点事我还是做的了主的。你只管去信便是,母亲和大嫂那边我来说。” 二夫人等的就是他这句,掩在帕子后的脸顿时,破涕为笑,动笔写信去了。 二老爷余光里见到她的笑,知晓是中了计了。 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