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五不信。 父亲一向最偏疼他了,怎可能把他丢到那荒僻的庄子上? 一定是有人说了什么。 “张管事,我在书院不是待的好好的吗,父亲怎的突然要我去庄子上?”崔五问道。 这位五郎君在书院里是有名的混不吝,读书是假,成日里和三五个纨绔子吃酒玩乐才是正事。 二老爷不知怎的听闻了这些事迹, 这才发了火让他去清修读书的。 张管事低头,委婉着道:“二老爷也是怕郎君被那些不上进的子弟给带坏了, 郎君收拾收拾, 等明日拜别了老夫人便动身吧。” 原来父亲是知道他的那些事了。 可这些事他一贯瞒的极好, 父亲刚回,是谁把消息递给他的? 思索了片刻,他忽然想起了今早上在寿安堂里二哥看他的那一眼。 离开的时候,父亲仿佛还与二哥交谈了一会儿。 所以, 是二哥动的手? 二哥这是恼了他, 不想他多嘴才要把他送走? 一定是他。 父亲最信任的人便是二哥了, 比他这个亲子都要喜爱。 享受惯了美食华服,美女相伴,崔五怎会愿意去那荒郊野外受苦? “此事……可有回旋的余地?” 崔五从袖中摸了个银锭出来,悄悄往张管事那里递。 可这等大事关涉到科举,张管事那里敢收,客气地推了回去:“郎君还是早些收拾行囊吧,除了夏日的汗衫,再多带几件秋衣,老爷下了死命令,要你参试完之后才许回府。” 这是要实打实地把他关上三个月啊。 父亲竟如此狠心。 崔五不敢违抗父命,只能答应。 都是陆雪衣,她就是个祸水。 这才入府几日,便和二哥、三哥都牵扯不清,如今又勾了他。 她定会把崔氏搅合的永无宁日。 还有二哥,竟为了一个表姑娘对他出手,他定是被勾了魂了。 崔五恨的牙根直痒痒。 莲姨娘怎么忍心儿子去那种地方,可她人微言轻,根本说不上话。 此番二老爷又觉着崔五的放纵定是她惯着的,连带着对她也不待见,罚了三个月的月银。 莲姨娘栽了个跟头,也跟着记恨起来。 “这陆雪衣,当真是个灾星,我真恨不得撕开她的假面,让全府的人都知道她和二哥的那些事!”崔五恨恨地咒着,“若是众人都知道她婚前便失了身,看她还有何脸面在这府里待下去。” 这话倒是提醒了莲姨娘。 她虽求到了二郎处,但今日这婚事还是定下来了,想来二郎大抵也只把她当成个玩意,压根没动真心。 如此一来,若是陆雪衣当真嫁给三郎了,那二郎岂不是在与弟妹私通? 这可是有悖伦常,不容于宗族的大罪,到时候捅出来按律是要受杖刑的。 陆雪衣更是。 若是让陆氏知晓了她精心挑选的侄女在早就失身给二郎了,到时候她一定会气的呕出血来。 莲姨娘光是想想便觉得快意,拍了拍崔五:“好儿子,你且先别急,这几月用功读书挣出个功名来,等陆雪衣当真与三郎成婚了,这下药的风头也过去了,咱们再找个由头爆出来,到那时才是一出好戏。” 崔五虽是忿忿,但毕竟还有把柄握在二哥手里,于是也只能暂时忍着。 *** 梨花院 今日请安之后,时不时便有贵女上门来,言语之间虽是都来恭贺的,但年纪毕竟都还小,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怜惜。 陆雪衣这样年轻貌美,就这么嫁过去,若是三郎好不起来,那就是守一辈子活寡了,换谁谁也不能愿意。 郑琇莹倒是轻轻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这个表姑娘生的实在太出众了,当日落水之事又那么蹊跷,她自然要心生警惕。 但与三郎的婚事一敲定,以她的胆子估摸着也做不出什么违逆之事。 二表哥那样的君子,更是不会做出什么欺侮弟妹的事情来。 所以,算起来,如今在府里的这么多表姑娘里,反倒是这个最美貌的最可靠了。 于是郑琇莹反倒放下了心,对她热情了起来。 雪衣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只能强撑着笑,与她们攀谈。 早起请了安,白日里又应付了一个又一个的贵女,等房间里再安静下来,外面日头已经偏西了。 雪衣昨晚上被翻来覆去,现在还酸胀的紧,不得不在腰后垫了个枕头,才能坐的住。 但比不适更可怕的是她当时完全失去的理智的模样,一浪接着一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