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沉照渡昨日一夜未归,听完她那些锥心的话,也没反唇相讥,失魂落魄地从她身上下去,耷拉着走出暖阁,像极了她在赵州时一条总在她府前徘徊的流浪黑狗。 长得威风凛凛,但饿着肚子又走得一摇一晃的,怪可怜的。 但沉照渡一点也不可怜。 如果没有他们这些乱臣贼子,大裕的百姓何须受两年战难之苦。 这两年里,多少黎民百姓因他们一己私欲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男子惨死沙场,女子沦为娼妓。 跟这些真正的可怜人相比,他算什么东西? 没有重兵把守的长生观肃穆而安宁,沉霓随方丈一路走到叁清殿,眉头才要蹙起,方丈又拐了个弯儿绕进旁边的游廊。 通往藏经阁的月洞门外站着两个正在扫撒的小道士,都是脸熟的。 “你们在这里守着,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小道士颔首应是,一个在门前扫着,另一个则是走在方丈前头进了小院,在阁前扫起地来。 “夫人这边请。” 藏经阁一共两层,二楼是锁着的。 陈方丈只让沉霓在一楼等候,自己则爬上楼梯走上二楼,从里面拿着个木匣走下来,双手递到沉霓面前。 “夫人想过离开京城吗?” 沉霓眸光一闪,很快又暗了下去。 她当然想过,只是沉照渡权倾天下,她能逃到哪里去? 就算她能逃,那她家人又该如何? 陈方丈似是看出了她的难处,将匣子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文牒,有通关文牒,也有户籍文书,没有姓名籍贯,但全部加盖官印。 “你……从哪里得到这么多的文牒?” 这些东西都是官府印发的,哪有可能空着一张纸就盖上官印,不怕人造假? 而陈方丈又是从哪里拿到这些东西的? 陈方把腰弯得更下:“里面有通关文牒共二十份,户籍纸一百张,全是陛下给贫道的,夫人不必担心。” 他停顿了一下,把不该说的那句也说了:“准备得不多,但应该够娘娘一家使用。” 沉霓抽出一张通关文牒,上面印着萧翎的宝印,鲜红得刺眼。 这两年里她几乎每时每刻都陪伴在萧翎身边,可从未见过他做这样的事,分明是有意避着她,欺瞒她。 他从未想过与她归隐山林,苟且偷生,她听过的每一句甜言蜜语都是他精心设计的谎话。 泪水在纸上洇开一朵朵的水花,沉霓咬着下唇看陈方丈:“他真的……” 殉国二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陈方丈再次低头避开她的目光,小声说了个是。 一年前,朝廷军再失一城,靖王兵马又把战线往北推移了二百里,京城内人心惶惶,他被秘密宣进宫中观星排阵。 长庚侵入紫微垣,云气抵达黄帝座,皆是天家的大凶之兆。 他不敢说话,皇帝心中却已了然,交与他黄金千两和一个木匣,说:“朕身无长物,唯独放心不下贵妃,望道长能看在这些俗物的份上替朕照看一二,护她周全。” 而后,他又低眉自言自语:倘若她真找到了能代替朕的人,也不是不行。” 文牒被眼泪打湿一片,沉霓刚要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外头的小道士突然大喊:“沉都督,我们方丈真的不在那边!” —— 有没有猜到是沉照渡发疯的朋友? 之前微博有发过一个小剧场,可以得知狗会对沉照渡说: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之前说假期结束希望能一星的,现在竟然连400都没有,我高估我自己了嘤嘤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