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结果抬头就见人傻愣愣地站在庭院里放空,起身挤兑:“你吃西北风就管饱了?” 不是梦。 他踏上石阶走进堂内,侍女们立刻把膳食传上,一会儿就把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 “要先更衣吗?” 沉霓的温声细语从他背后传来,他转过身,二人的距离连呼吸都能缠绕。 他不是傻子,知道沉霓为什么要这样柔顺地讨好他。 又开始矛盾了。 沉霓想得没错,他是恨她的,恨她不信守承诺,说好要回来找他却一走了之,留他一个人在赵州痴傻等待,一句话也没留给他。 那些天里他死皮赖脸地蹲在沉府边上等她回来,就算被辱骂,被驱赶,被鞭打,依旧守在原地,可等到的只有她入宫为妃的消息。 怎么能不恨? 圣旨传进沉府的那天晚上,他把养了半个月的鸡烤了。 因为沉霓说回来后想吃他做的叫花鸡,他便去打散工攒钱,买了只跛脚小母鸡拴在自己裤腰带上,等她回来。 他边啃边流泪,发誓一定要到沉霓面前,控诉她背信弃义。 后来他成功了,终于在金銮殿上看见沉霓,而沉霓却用他没见过的冷傲眼神看着他,居高临下地怜悯审度,再无在赵州时的温柔烂漫。 原来她不是忘了承诺,而是忘了他这个人。 一切坚守与信仰被劈散,他恨死沉霓了,恨不得她跪在自己的身下,任他鱼肉。 就像现在一样,讨好他,奉承他。 愿望实现了,他又难受了——记忆里的她,不会这样卑躬屈膝。 哪怕是这几天被他逼到走投无路,身处泥淖,风骨依旧,亭亭而立。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沉霓已经帮他脱下官袍,正要回身去拿氅衣给他披上,他伸手将人搂进怀里。 “你这样甘心吗?” 沉霓不知道他指什么,微微挣脱开他的怀抱仰头。 沉照渡垂眸看着她茫然的眼,没什么情绪道:“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不可能放你回去享天伦之乐,你这样婢膝奴颜地讨好我,甘心吗?” 沉霓怔住。 她的确有讨好之意,但不觉得这是婢膝奴颜。因为面对沉婳时,她的姿态要比现在低千百倍。 止住不堪回首的画面,她淡然道:“过满则溢,做些竹篮打水之事能求个心安理得。” 这是入宫十年悟出的道理。 她记得很多个冬天里,沉婳坐在罗汉床喝着热茶,连看也不看跪在冷砖上抄写佛经的她。 “不是本宫不让你好过,只是太后看不惯你独占恩宠。如果你想见二婶,就抄抄经书讨好太后,召见家眷的名额不就落到你头上了?” 沉婳当了五年皇后,她就求了五年。 五个春去秋来,她连家人的影子都没见过。 一开始她觉得这话荒唐至极,但日子久了总得找些话语排解自己,便认下了这些道理。 沉照渡听得满脸寒霜。 或许沉霓不记得,但他记得一清二楚。 她曾把自己比作高洁的茶花,绚烂后断头而下,绝不枯萎任何一朵花瓣。 这吃人的皇宫,把花碾落成泥,肆意践踏。 而花却还眷恋着摘花之人。 “娘娘如此想得开,不成全倒是臣的不对。”他抓住沉霓的肩膀将她按在隔断上,“春蒐统共七天,要是今晚娘娘能伺候臣七次,臣就天天带你去见沉指挥使,如何?” —— 尒説 影視:p○18.αrt「po18art」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