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研磨的侍女忍不住念出了声音,小声问,“夫人这是为侯爷消灾祈福吗?” 沉霓手一顿,笔尖立刻在纸上晕成一团黑雾。 侍女立刻矮身道歉:“是奴婢多言了。” “无妨。”沉霓放下毛笔,抬头望向墙外的叁叁两两的纸鸢。 哪怕飞得再高,还是被一根线束缚着。 “你们担心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 她没有见过有人能从昭狱里走出来。 加上那一晚,沉照渡已经进去两天一夜了,但侯府上下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 没有降罪,也没有来人叫他们到昭狱接回沉照渡,她也在着急。 陈方丈永不失信,沉照渡落入诏狱,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今晚,最迟今晚她就要离开侯府了。 * 《叁官经》共计不过一千六百七十五字,沉霓抄了五遍,终于等来了暮色阑珊。 她洗净手上的墨迹,前厅突然一阵吵闹,侍女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夫人,侯爷回来了!” 激动得眼睛都带着泪光。 属于整个昭武候府的定心丸归来,沉霓放下手帕走出濯缨堂。 磅礴的夕阳下,沉照渡步履蹒跚,但不管走得再慢仍然昂首挺胸,疾风劲草,屹立不倒。 她眼睛忽然一酸,提起裙摆跑到他面前。 离近了看,他的疲惫和憔悴愈发深刻,眼下是青的,下巴也是青的,唯有看她时那双眼睛隐隐有光闪烁,温柔如静水流深。 她好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憋红了眼圈和鼻尖,哽咽:“你回来了?” 等了这么久只等来她这一句,沉照渡低头冲她一笑:“嗯,回来了。” 沉霓忽觉手腕的酸痛减退了不少。 整个后背的伤口只做了简单的处理,此时从侯府大门走到这里,已经是身心俱疲,沉照渡已经能感觉到血水渗出,粘连着粗布里衣和烂肉,动一下都是一次折磨。 看着沉霓那越来越红的眼圈,他忍痛牵起她的手上台阶:“诏狱里每顿都是酸馊馒头,我快饿死了。” 沉霓被他逗乐,擦了擦眼角嗔道:“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浪费食物的?” 还记着牛肉面的仇呢? 正要跨进门槛,颈后突然吹来一袭突兀的疾风,沉照渡没有半分停顿,一把将沉霓拉进怀里侧身躲避。 冷箭破风而来,擦肩而过,深深射进门前的高大梁柱上。 —— 诡计多端的沉小狗 信我,真的完完全全是个甜文,不甜尽情打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