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儿……”沉霓已经起身,又弯腰凑到他耳边,“侍寝。” 说完她立刻就跑,哪管身后拍案声滔天,绝不回头。 走出船舱,丝竹声娓娓动听,满舫红袖招。 萧翎盘腿坐在船头,听到脚步声渐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等沉霓坐下来后才说:“敢利用朕,好大的胆子。” 沉霓趴在船板上,将手伸进湖中,掬水映月:“陛下耽误了我五年,我利用一下怎么了?” 萧翎爽朗一笑,放下酒壶后仰而坐,风流雅致:“敢揣度污蔑圣意是死罪,但看在你猜对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他回头望进船舱,沉照渡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桌上的金桂酒。 “你当初不想留在宫中,也是因为他?” “当时是为了信守承诺,现在好像不一样了。”沉霓低头浅笑,“我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的夫婿顶天立地,武功盖世,生得一张意气风发的脸。他是沉默寡言的,对我是宠溺,对外心眼小得可以,只有把我搂在怀里,浑身的刺才回收敛成柔软的毛。” “他是这样的人?” 沉霓点头,收回手躺下看颠覆的沉照渡。 凶戾的眼神落在萧翎身上,一会儿又惆怅地移到她身上,像得到指令不得动弹的委屈小狗。 “是啊。”沉霓摸了摸发髻上的金桃花顶簪,“他一言不发地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 他是她捡来的,缘分便是天赐的。 萧翎垂眸看着她怡愉的笑意,自斟一杯玉液金波,玩笑般自嘲:“想不到啊,这五年我竟替人做了嫁衣。” 浓烈的酒香从后方飘来,沉霓回头看了一眼,酒坛倾覆,却无酒液外泄,沉照渡醉趴在几上,待人鱼肉。 * 送萧翎上岸后,沉霓回到船舱,沉照渡已经酒醒,倚着阑干凝视着她走近,像黑暗森林中明亮的虎视眈眈。 沉霓停在他的对角,仔细打量他露出的颈脖与脸庞,无一不是绯红的。 “我回来了还不高兴?” 沉照渡也拍拍身边的空位:“过来。” 很不满啊。 沉霓艰难忍笑,靠着身后的柱子站稳:“喝得酒气熏天的,我才不过去。” “狗皇帝也臭,你怎么就过去了!”脸色黑沉的沉照渡重复,“过来。” “我不要。” 沉霓说完就跑,才刚踩上第一级台阶,又被拦腰打横抱起。 桂花鱼酒香扑面,沉霓一下就醉了。 近在眼前的脸庞并不清明,总是带着亮光的眼睛被一层浮云轻雾遮盖,雾里生花。 知道他不可能放手,沉霓也没有去搂他的脖子,轻轻拉着他的衣襟,不作惊慌,亦不作娇羞:“你想干什么?” 对面漂浮的画舫兴致愈发痴缠,乐伶从《春江花月夜》唱到了《醉春风》。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沉照渡的眼睛逐渐浑浊,喉结上下滑动,贴在她衣上的手掌不断发烫。 “……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沉霓,”他似乎醉得厉害,紧张得眼睛里一汪潋滟如波光粼粼的流浮湖面,“你想喝酒吗?” 阴影近,酒气浓,沉霓闭上眼睛,那甘冽炽热的嘴唇急躁印上她的唇角,用力辗转。 —— 沉霓:小孩子不能听这些,听完就学坏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