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小丫鬟凑到小姐身旁捂嘴偷笑:回小姐,公子生怕您见不到他,早早就在寺中等候了。 申妙绫听罢,脸上浮起一丝赧然的红晕,淡声嗔道:不许胡说!他怎么可能刻意等我呢。 若是真有这份心,不可能邀他游寺千万次,他才不咸不淡地应下。 更不可能将两人的婚事拖到现在。 一想到那张惹人心动的脸,申妙绫不由得甜甜一笑,旋即又敛起笑容,眉间染上淡淡的哀愁。 恐怕那人心里只有父亲安排的公事,对感情一概不过问。 小姐,晴雪注意到申妙绫的出神,劝慰道,小姐莫担心,总归不是有老爷给小姐撑腰么,老爷可是渚城城主,申家又于公子有救命之恩,依奴婢看,只要老爷插手此事,公子是断不能拒绝的。 这些道理,申妙绫不是不懂,可是── 若是以恩情为挟命他娶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况且,日后他若是忽然恢复了记忆,又出家去修道了怎办? 说话间,一众仆从已跟着她们一起步入佛堂。 威严的佛像前,首座正阖目念着颂文,只见一华服青年背对而立,身姿挺拔若仙鹤一般。 听到身后的响动,他慢慢转过身。 妙绫妹妹。 男子的嗓音如山涧清泉,申妙绫听了,心神为之恍然。 眼前之人眉骨俊廷,五官深邃,杏状的双眸中盈着明亮的光辉与笑意,顺着颌角向下望,脖颈间喉结滚动,被金丝勾勒的玄色襟领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不知是不是黑色的华袍更衬气势,惊鸿一瞥之余,只觉得他和善的笑容里藏着凌厉与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压迫感。 这与三年前的他极为不同。 昔日在东域郜城观灯节相遇,他穿着莲花白的道袍,形容漂亮,活脱脱一个翩翩美少年。交谈时虽多有推拒,却平易近人,教人忍不住靠近。 如今他变得更成熟了一些,那些被忘却的经历过往,也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危险。 申妙绫笃定此人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不然怎会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他第二次? 又怎么会那么巧,让她发现了在河岸旁昏溺的他,将他带回渚城。 这一转眼,三年便过去了,少年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先前的犹豫在看到他的这一刻悉数烟消云散,申妙绫满含得意地想,就算他记不起来过去也不要紧,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待在渚城就够了。 水滴石穿,总有一天她能走进他的心。 云哥哥! 申妙绫走到青年面前,娇声道:不是说要陪我来许愿的吗,为何方才见你也在拜佛,在许什么愿啊? 青年挑了挑眉:前些日子听同侪说南海发了大水,左右闲来无事,便为那里的百姓祈福。 祈福?申妙绫有一瞬间失落道,除此之外,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求的吗。 就是,有关你自己的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青年微怔,笑道:关于我自己,一切顺其自然便可。 妙绫妹妹不是说要来符荫求姻缘?倘若再与我说下去,庙里的佛祖可要不高兴了。 申妙绫当即睨了他一眼:哼,这就去。 青年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欲向外走。 等等! 申妙绫叫住他:父亲马上就要回来了,倘若届时他再次提起你我的婚事,云哥哥要怎么办呢? 青年的身影里在明亮的天光中滞了一瞬,随后慢悠悠地道:不怕,我来解决。 寺外鸟语花香,风景怡然。 待申妙绫求了姻缘回身看时,那华服男子早已不见踪影。 彼时婆娑雾渺,琴声阵阵。 东域清坞山前,有贵客来访。 木质的轮椅轧过青石板铺就的宽阔庭院,听到沈棠离的吩咐,身后的小侍缓慢将轮椅停下。 不多时,玉墟殿外出现两道高挑纤长的身影。 拜见仙宗大人。 风鹤拱手垂眸道:不知仙宗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算起来,自清坞大战后,这里便少有客人拜访。沈棠离越发的忙了,平日里除了传信,鲜少踏入东域。 这次竟不顾腿疾,亲临清坞,想必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沈棠离看了眼风鹤,又将视线转到一旁的惊鹤身上。 他注意到打量的目光,露出微笑,清风吹起那挡着左眼的细碎刘海,显出瞳色极浅的眼睛。 仙尊可还安好?能否带我去见见他。 此时应当在星筑中小憩,仙宗随属下来。 惊鹤走上前,接过小侍的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