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中衣头发都来不及梳就往外跑。 顾慈道:“我去找何县丞,你去找张大郎,让他快去城外!” 长生应下,跳上车便扬起鞭子:“驾——” 那头老妇人睡醒过来,张知鱼慢慢地给她拔了针。 老妇人神清气爽地站起来,盯了张知鱼一会儿,忽然怅然一笑,用只有她和张知鱼两人能听到的话道:“可惜了,这样好的女儿偏看过了我的脉,但你放心,你们一家子迟早都会在地下团聚,到时候也不白费你为我费的心力。” 说完就要摸上张知鱼的脖子,结果手刚伸出来,老妇人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想起刚才的针,顿时大怒阴着脸看她道:“你的针有问题!” 张知鱼见真的有用才松了口气,看着她笑道:“现在知道也晚啦!” 光知道下针顺序有什么用,拔针还得有顺序呢,笨! 老妇人听了后脸色大变,但却连站着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那汉子将她放下,面色阴沉地走向张知鱼。 张知鱼却不怕他,转头就喊:“高先生!” 那头高大夫正在里头咕嘟咕嘟煮绿矾,听到动静,出来兜头对着汉子就是一泼,众娘子听着滋滋的烫肉响和惨叫都闭上了眼睛,没看系瞧,高大夫还冷笑道:“大夫也叫活阎王,往这来闹事,明摆着是想登望乡!” 等何县丞和张大郎赶过来时,血糊糊的两人都被张知鱼和高大夫捆得脖子都动不了。众娘子坐在地上看着两个五花大绑的水匪恨得牙痒。 张知鱼转转眼珠就坐下削山药,赵掌柜先前儿外出收蓝时拿了不少生山药回来,她就爱山药炖汤,从保和堂顺了一篓子,正派上用场。 高大夫看她削山药就眼皮子一跳。 张大郎跑得满头大汗,才进来就见自个儿闺女一点儿皮也没磕破,还在那分山药,分完了她还拿削皮的山药往地上两人身上比划,那汉子对生山药过敏,直痒得生不如死,嘴还紧紧地咬在一起。 张知鱼拿山药拍他的脸问:“说,你们来了多少人,都在哪里。” 汉子嘴硬不肯说,张知鱼摸出刀笑:“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她遗憾又渴望地说:“我是骟猪的,但我还没骟过人呢。” 何县丞吓了一跳,赶忙拦住鱼姐儿,道:“小小年纪手这般重!”转头又还看着地上两人道:“犯人,就得慢慢刑询才好玩。” 汉子顿时心如死灰。 何县丞大手一挥,就有几个衙役上来那铁链穿了两人的琵琶骨,带着人往衙门走。 义诊是开不了了,大家都觉得有些不详,开几次倒几次霉,虽然最厚倒霉的是水匪,但出门老遇见屎壳郎谁也不会觉得高兴不是,幸好剩下来的病人本就不多,这一日都看得七七八八,剩下的毛毛雨跟着去保和堂就行。 这日又是月上中天张大郎才回家,次日便带了些干粮,看着又要出远门的样子。 张知鱼吃饭的时候就问:“爹,你出去给何大人抓水匪吗?” 张大郎笑:“这倒不是,这回是去救人的。” 何县丞审了一老一少,心头知道还有一批人跑了出来,以及被严刑拷打放出童四郎的盐工还不知道在哪里,便和县尉商量,准备派人在附近搜罗搜罗 县尉不想掺合进这事儿,打打杀杀的伤和气,而且刀剑无眼自己死了怎么办?他是江南有后台的人家,大不了不做这个官回家经营铺子。 何县丞有些吃惊,他记得县尉是靠军功升上来的,这么多年剿过几次水匪来着。 方巡检在旁边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底层小民要卖多少次命,才能换取一次往前的机会呢?他也有过立功的时刻,张大郎有幸遇上叶九思把军功还给了他,但他的军功呢? 都在巡检二字里了。 县尉不愿意,转转眼珠却对收下几个巡检道:“你们要去就自家去。” 几个巡检自然晓得他是个什么东西,谁肯与他做嫁衣裳,都拍着胸脯道:“我们兄弟自然跟着大人,大人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县尉险被噎死,当着何县丞的面儿又不好直说,气哼哼地甩袖而去。 何县丞见他靠不住,没奈何,转头又喊来张大郎。张大郎拎着长刀就去了水匪余窝,方巡检叹了一声,也提刀迎了上去。 张大郎诧异地看他一眼,方巡检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