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融雪走的那天是柳随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明显生气的模样,在那之前他一直觉得沈融雪是天底下最包容他最值得信赖的好朋友,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可能会失去这个好朋友。 并非,他看起来也很关心你。 柳随先是高兴,随即感到疑惑,前辈连这都观察了吗?不过高兴压过了疑惑,他连忙追问:那他还说了什么吗? 沈融雪一时有些卡壳,随即想起一事。 他让我转达,如果遇到了不好的情况,切记以自身安危为第一。 想到要做的事,沈融雪眉宇间些许皱起。 不好的情况?是指怎样的情况?柳随想来想去,想不出沈融雪这话的用意。 他的意思是,如果,如果他与你立场对立,不要做傻事,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柳随一怔:对立?可是他怎么会和我对立呢,沈融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他绝不会做伤害我的事。 面巾下的嘴角微扬:是,他不会伤害你。 柳随得知沈融雪好像真的没在生自己气后,心情已经好了大半,闻言笑着说: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如果他那么做了,一定有他的理由。前辈,如果可以,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十五那天,想必你也会行动吧,我不知道你和柳必成有什么过节,但你一定想杀了他,他的功法有缺陷,我不清楚是什么缺陷,但沈融雪一定会知道,你若是想有必胜把握,便去找他与他合作。 沈融雪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很希望我和他合作?昨日也是,想尽办法劝说这位高手找他。 柳随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前辈很强啊,融雪他虽然也很强,但无论多强,我还是会担心,所以 说完柳随忽然想到以前他刚上大学时,其实路途不远,他自理能力也还行,一个人完全能应付,但家里人当时还是软磨硬泡跟着一起去了,以前嫌烦嫌丢人,现在想来,未尝不是害怕失去他,哪怕只有些微的可能,也感到害怕担忧。 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笑了。 沈融雪看着他的笑容,久违地想起了师父,他的师父不是个很细心的长辈,沈融雪跟了他以后过得依然不怎么不像个正常人,师父偶尔会忽然发疯一样逼着他习武,尤其是身体每况愈下,临近离世的那阵子,更是疯得厉害,经常看着他叹气:你这小子天生缺了几根筋,寻常人哪容得了你,没了这身武艺可怎么办,快练,当一柄好剑起码不会挨揍。 以前他也这么觉得,但现在,眼前人在月下含笑的模样叫他觉得不是那样,这世上有能容下他的人。师父怕他不够强受欺负,眼前人即使知道他很强依然会担忧。 我会和沈融雪合作,你且放心。 柳随放下心,再次感谢他:多谢前辈,大恩大德无以回报,柳家还有些余产放在柳家附近的六福记,我告诉您口令,拿上它们,若是能对你们的计划有所帮助就好了。 原本是用来当做筹码,如今普渡山已经这个境地,也便没了意义。 这也是你为他准备的? 柳随眼神闪躲,虽然打着报恩名义,实际上 前辈用上了沈融雪当然也能用上。 前辈倒也不必这么明察秋毫。 柳随听到他笑了,又好像没有。 与此同时产生了一丝疑惑,总觉得前辈哪里怪怪的。 好了,保护好自己,十五那日,我会送你安全离开,还有沈融雪要我转交于你,他递出一个瓷瓶,压制飞蛾蛊的药。 说完这句人就不见了,留下原地愈发迷惑的柳随,对着瓷瓶发怔。 明明已经确信此人并非沈融雪,可那股没由来的熟悉感又涌上来了。 可他想不出沈融雪必须要对他隐瞒身份的理由,所以前辈应该确实只是好心罢了。 想明白了,他转身正准备叫醒守夜人,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细小,是用气音发出。 哥,别喊醒他。 柳晔的声线他绝不会认错,柳随顾不上守夜人,回身循着方向找去,果然从坡下的草丛里发现了柳晔。 来不及问什么,就被藏在柳晔旁边的洛熙择拉进去。 刚才那是谁? 柳晔噫了一声:你能不能先问点有用的,转向柳随,哥你究竟是怎么来这的,是顾庄主抓走了你吗? 柳随担心夜长梦久被巡逻人发现,也顾不上反问两人怎么找上这的,长话短说省去顾亦倾对他的告白,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以及顾亦倾的事告诉二人。 两人听后作出了不同的反应。 怎么会这样柳晔从未对武林盟产生过怀疑,在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