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剑招。 苏漾的剑法走得是快,抬剑落剑亦更轻飘一些,剑式千变万化又似乎合而为一,于一动一静中变化万象,陆昱珩显然更稳一些,以不变应万变。 两人交手间,慢慢挪移到了湖面上,踏水而过。 湖面被踩出朵朵涟漪,激荡成片,苏漾因着身子仍虚着,没多一会儿便觉力不从心,一脚踏空,实打实踩进湖水中,湿了鞋靴。 陆昱珩眼疾手快把她捞起来,却不成想,她一手虚扶着他一只胳膊,另只手抬剑横在他颈侧,眉一挑。 “好好好,你赢了。”陆昱珩万般无奈,带她回到湖岸边,抬手用灵力催开了那一枝桃花,把她手中长剑换下来,“战利品。” 苏漾颠了颠花枝,将剑收好。 过两日,他便要走了。这一走,下次再见,怕是两年后的试炼了。陆昱珩在心里叹了口气,从乾坤袋里找了东西出来,刚要说些什么,便觉旁边林子里有人影一晃而过。 “谁?!”他话音刚落,便见一白袍青年从林子里步出。暗金腾龙纹的衣袍在如水月色映衬下流光溢彩,却丝毫盖不过他半分。 那人笑了笑,先是饱含无奈似的,唤了他身侧的小姑娘一声“漾漾”,才转过身来看他,只微微颌首,“渊境太子。” 陆昱珩回了一礼,“神君。” 他身侧的小姑娘霎时笑开,朝那人跑过去,“司景行,不是叫你好好静养么,你跟着我出来做什么?” 只留下青涩的桃花香。 他有些怅然,果然是未开的桃枝,就算催开了,也没有那股甜香气。 司景行熟稔地挽过她手,回头冲陆昱珩微微示意了一下,便要带人走。 “等等。”陆昱珩几步走上前,拿出刚刚在乾坤袋里找出来的一双全新鞋袜,对苏漾道:“你鞋靴湿了,回去路上一路踩着,”他话音一顿,“会冷。” 苏漾刚要婉拒,便觉身上一轻。 司景行将她整个打横抱起,嗓音无端有些冷,“本君替内子谢过太子好意。” 苏漾人还有点蒙,本想从司景行身上下来,察觉到他紧紧箍住自己的力度,又怕挣扎起来会撕裂他伤口,索性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轻轻揪着他衣襟,任由他抱着自己一路走。 苏漾抬头凑近司景行,好奇问道:“你怎么跟出来的?” 司景行低头瞥她一眼,“你连回头看一眼都未看,我跟在你身后,一路便跟过来了。” 陆昱珩看着他们二人身影远去,无端想起三年多前他见苏漾的那回。 那一回他走的时候,也是这样远远看着他们二人身影渐远。 那时他刚接到望辰宫正式提出解除婚约的消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苏漾要嫁给惊天境那个早便在沧泽没什么存在感的神君。 倘若是要嫁给旁人,渊境还可能会因着脸面驳回,但偏偏是惊天境那位。 那样一个烫手山芋,能扔进云境去,简直求之不得。 他知道,他父皇出自大局考量,必然会同意婚约作废。 但他没亲耳听到苏漾对他说,就不作数。 于是他一时冲动,连夜赶来云境,在边境见了苏漾一面。苏漾笑得很无所谓,她说,反正他们二人都不是真的想要这纸婚约,如今她先提了,也免了他日后的麻烦。 他看出来,她是真的想嫁给那个司景行,她连提及他名字时,语调都会软上两分。 于是他也佯装无谓,转身回了渊境。 渊境毕竟不比云境。云境与世无争,世外桃源一般,才养得出她这样的性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