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消停了一会儿。 苏漾坐上床榻,将自己慢慢缩成一团——床榻这边离门口最远,她稍稍好受些。 也不是没想过开门出去杀了他,但她拿不准他手里有没有保命的法器,若是不能一击毙命,怕要生变——毕竟她身上的噬魂蛊完全不受控,她不敢冒这个险。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难言的欲念似是将时间拉得极长。 门外又有了动静:“这可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有三天,难道你真的要这么熬下去?” 那人轻笑了一声,“没关系,我就在外面等着。等到你改变心意打开结界的那一刻。” 苏漾将床榻上的被子扯过来,把自己兜头蒙在里头。 她的意识很清醒,不像在幻境中了情毒时那样浮浮沉沉不着彼岸,可越是清醒越是难熬,她能清晰感知到时间流逝,感知到神魂深处近乎干涸的生涩渴望。 她要想点什么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这个念头刚起,她就突兀想起司景行。 在幻境里时,明明处境比现在更艰难,可她却不觉得有什么。 左不过是因为他一直守在她身边,就好像不管她怎么样都有人替她兜着底,出了什么事也是两个人一同面对,后背有了依靠,人就无所畏惧。 如今只她一个,竟煎熬至此。 其实很久以前,在他还没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独自应对一切,从未有过今日这般不安。 这几日司景行冷淡的样子浮现在眼前,苏漾在想,她是不是太过于习惯他的存在了——这样不好。 房门外。 红衣男子折扇在手中一下一下轻轻打着,来回踱步。 他没想到那女子竟能忍得住噬魂蛊。 这样太被动了些——虽然还有三日时间,但倘若她真就熬下来了呢? 他正思索着手里有没有什么法器能破开她的结界,便觉有人自他身后拍了拍他肩膀。 一刹毛骨悚然。 他竟丝毫没有察觉有人近了他身。 他木然回头,只见一玄袍男子站在他身后,身量比他高出一些,容貌俊美无俦,他面上带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见他回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嘘。” 下一刻抓在他肩上的手猛然扣紧,像是要将他肩膀生生卸下的力度,他眼前景物飞旋,再回过神来时,人已在客栈后头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黑巷子里。 他直觉不好,虽说在那女子身上赌了全部修为,可也比不过命重要,当即就想跑。 他逃出去两步,便听见“咔嚓”两声,脚踝上的剧痛袭来时,他往前的冲势还未止住,整个人扑到地上。 而他的两只脚,朝后头翻折过去,脚趾紧紧贴在小腿后侧——站在原地低头看他的男子不过勾了勾手指。 “狐族?” 他立刻明白过来眼前的局势,忍住疼朝他爬过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不知里头那位贵人是您的人,鬼迷心窍才下了噬魂蛊,但求您能饶小的一命,此后小的甘愿当牛做马……” 司景行捻了捻手指,一道禁言咒死死封住了他的声音,耳边终于清净下来。这个答案并不出乎他意料,他只是没什么语调地重复了一遍:“噬魂蛊。” 他走到那人身前,在那人惊恐的眼神里伸手将人拉起来。 那人虽不能出声,但看起来似是在向他表忠心。 司景行笑了笑,陡然出手,掏进他灵府。 那狐族错愕低头,亲眼看着——他的手穿透他的血肉,直接触到灵府大门!他几乎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被人破开灵府,将元婴捏在手中。 他被打着禁言咒,一声哀嚎都发不出,只能看着自个儿的元婴被那双沾满血污的手捏着,那双手上有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是邪气。 他的意识只清明了这么一瞬,下一刻,那双手猛然一捏,黑气骤然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