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确实没什么杀心,唯独对上眼前这人,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嘶叫,让她不得安宁。 她的身心都在不断提醒她,必须杀了眼前这人。 马上就要进到山门里,月守涯察觉到身后苏漾的步子顿住,不禁勾了勾唇。他就知道,她还是不敢暴露在清心宗眼前的。 可他的笑容在脸上没挂多久——下一刻,一道雄浑剑意横扫而来,他用方才的法子去躲,却只觉身子被定在了半空一般,那剑意极为霸道,狠狠贯穿了他腰腹。 月守涯自半空摔落在地,不顾深可见骨的伤口,当即滚爬起来。 苏漾不急不缓,倒提着赤霄剑走到他面前,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又用脚尖勾起他下巴,左右看了看。 她不记得她与眼前这人有什么过节。但只是看见他这张脸,她便觉戾气太重,恨不得将他一片片剐了,也顾不上想太多。 月守涯大骇,“赤霄剑?!” 苏漾摩挲了一下剑刃上刻着的赤霄二字,将剑随手一掼,却钉透了他半面肩膀。 月守涯吃痛,盯着她道:“这可是山门前!你怎么敢在这儿动手?你就不怕长老们看见?” 苏漾蹙了蹙眉,不太理解:“看见又如何?” 月守涯冷汗涔涔而下,“你不该在这杀我,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保证今日之事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你想从我这知道些什么都行,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漾将赤霄剑从他肩头拔出,看着他捂住血流如注的伤口哆嗦个不停的样子,笑了一声,“我确实不该这样杀你。你还有四十八刀要受,不到最后一道,怎么能咽气呢?” 这话出口,她先愣了愣神。为什么还剩下四十八道伤? 只这样一想,头便剧烈疼起来。 她动作缓了缓,月守涯见有机可乘,立刻扯谎道:“清洛大师兄的事情我都知道!” 清洛?大师兄? 苏漾一阵恍惚,手上赤霄剑却遵从本心,并未停滞,一剑一剑落了下去。 月守涯的惨叫声吵得她头更疼了一些。 不过还好,他在她面前没有丝毫还击之力,她这五十剑也不过几息间,就只剩下最后一剑。 月守涯手脚筋脉全断,趴在地上,却在看见山门前步出的身影时眼睛一亮,用尽全力嘶吼道:“掌门!救我!” 苏漾不禁抬眼看向山门那儿走出的身影。他一身纯白道袍,修为颇深,饶是她这般,竟都看不出深浅。月守涯不过被她吊住了最后一口气,倘若此人出手,那真真是夜长梦多了。 思及此,苏漾不再磨蹭,当即一剑捅穿了月守涯的后心。 也正是这刻,那人的剑意已掠至她身前,她躲闪不及,生生受了这一下,被击退出数丈远,喉咙泛上来甜腥气。 夏轻尘察觉到山门前异动便赶了出来,谁成想第一眼便见到了他牵肠挂肚的小弟子,一身邪气,手上握着那把失落已久的上古名剑,将他清心宗一个外门弟子斩杀于山门前。 即便是外门,那也是她的同门师兄弟。 外头盛传苏漾已同司景行那邪物勾结,为他堕道,同他日夜形影不离,夏轻尘一个字都不曾信过——他教出来的孩子是什么心性,他自己能不清楚么? 但眼前这情形,似乎由不得他不信。 他的剑意扫到苏漾后,他仍是情不自禁握紧了双拳,怕自己出手太重。 兴许……她是有什么苦衷呢? 苏漾抹了一把唇角血迹,赤霄剑在手中一振,一剑势如劈山填海横扫而出。 她这一剑毫无保留,在赤霄剑本就雄厚的剑意加成下削向山门,亦削碎了夏轻尘眼底最后一丝希冀。 夏轻尘勉力接住这一剑,可四散的剑意依旧劈向山门,甚至落到山门前刻有“清心宗”三字的巨石上。 巨石被一分为二,上头那块滚落在地,掀起重重烟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