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驯顺听话,养马的人自然知道这道理。 老富贵若有所思地说道:“能不能骑得看人,想当年咱们爷在的时候,那最烈的野马都能驯服呐。” 平安眨巴着眼:“这我也听说过,只是从爷没了后,再不听说有人这般能耐。”他凑近了些问:“富贵爷爷,咱们姑奶奶捡回来的那个病秧子,真是这匹烈马的主人?” 老富贵点头道:“虽看着不像,不过这马确是跟着他来的,应该错不了。” 平安撇了撇嘴,百思不解地嘀咕:“先前姑奶奶回来,为修缮马厩,屯草料,费了好大的银子,如今平白又多了个病秧子,听如意姐姐说,光为他看大夫拿药,就花了十好几两呢,能屯、屯多少草料了,亏咱们姑奶奶舍得。” 老富贵本来想抽袋烟,听了这话,便把双手揣在袄袖子里:“凤姑娘没说什么,你这小狗头子倒嚼起了舌头。你懂什么。” 平安凑近了些:“富贵爷爷,前儿我无意中看了那病秧子一眼,啧,脸那样白,模样那样好,我打小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画上的仙童一样,怪不会是……姑奶奶因为他长得好才留下了吧?” 老富贵作势给他一耳刮:“还不闭嘴呢,想叫我抽你就再嚼。” 平安赶紧转了话头:“我看今天晚上怕要下一场大的,爷爷您先回去吧,我会紧着看管着马厩的。” 老富贵“嗯”了声:“看着它们喝了水,若还有剩的残水记得都清了。” “知道知道,”平安赶紧答应着:“这天气若是结了冰,明儿再弄麻烦,对马儿也不好,都记在心里呢。” 老富贵见他说的清楚:“凤姑娘的心思都在这些马儿上,咱们可也要尽心,你好生看着,明儿我给你买糖果子吃。” 平安欢天喜地的:“就算不给我买糖果子,我也得尽心。” 老富贵笑着又揣了手,慢慢地出了马厩房,走了会儿,就听到前院又是一声咆哮般的马嘶。 他站住脚听了半晌,透过门缝往内打量,却见月光之下,一匹矫健神骏的白马立在院中,惊鸿一瞥,倒像是一匹玉马似的。 大概是听见了动静,白马扭头,晶亮的眼睛里果然透出了几分灼灼凶戾,无怪把小平安吓得那样。 老富贵啧了两声,他跟马儿打了大半辈子交道,却从不曾见过这样猛骏凶悍的马儿,简直比野马还要凶戾几分,怪不得小平安不信它有主儿,还是个看似…… 已经快亥时了,南院的房间却还亮着灯,透出几分暖色。 老富贵走到廊下还没进门,就听到门内是丫鬟如意,炒豆子似的声音脆响:“总而言之,我可伺候不了那位主儿了,娘子您看着办吧。” 隔了会儿,才是言双凤缓缓说:“你还跟我‘总而言之’?你这废物点心,伺候一个病人都不能,你还能干什么?还敢在我这儿撅嘴使性子。” 如意哼唧着道:“别的还可,只是他死活就不肯喝那药,倒好象我给他的是砒/霜,我能怎么样?” 灯影下,言双凤的两只杏眼瞪圆了起来:“怎样?法子多着呢,你就不能强灌?我那可是一两银子一副的药,敢给我浪费了一滴再说。” 如意的表情就像是听见了天书:“强灌?娘子可别说笑了,他那脸色比阎罗王还吓人,我看一眼就心慌腿软,浑身发抖,还敢强灌呢。” “呸!”言双凤忍俊不禁,笑啐了口:“什么心慌腿软……越发说出好听的来了!没出息的东西,白跟了我一场。” 如意嘀咕:“娘子不信,自个儿去看看,您若是能灌他一碗,我就……” “你就怎么样?”言双凤一拍桌子:“我看你越来越胆大没规矩了,他又不是个真阎王,就把你吓得这怂样,倒敢掉腚跟我犟嘴。” 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真真既凶且美。如意见状吐吐舌,不敢出声了,却也磨蹭着不肯出门。 “有胆子跟我叫嚷,却连病人的药都喂不了,只会窝里横吧,”言双凤瞟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