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管,只会让胡子们气焰越发嚣张,何况他们索要赎金甚巨,又有哪家能够眼睛不眨的拿出那么多钱来?就算拿出怕也要倾家荡产,方才我来的路上,便看到城门口有人围观几具尸首,正是因为拿不出钱便给他们残害了性命的无辜之人。张大人怕出兵伤了人质,可那些没钱的,莫非就只能等死了?” 那个球又给踹了回来。张守备有些诧异,大概是没料到眼前这个打扮的珠光宝气而又容貌艳美的女子,竟有这等刀子般的口才跟见识。 他一时有些答不上来,思忖片刻才反问:“那么按照言夫人的意思,是觉着张某该出兵了?可是就算张某有心,知府大人不赞同发兵,我也是不能违抗的。” 言双凤扬眉。 张守备看出她的不悦,嘿地一笑,道:“张某知道,夫人的……呃,就是京城中的方大人,贵为兵部侍郎,倘若有方大人的手谕之类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这是摆明了揶揄言双凤,毕竟人人知道,言双凤已经不算是方家人了,而且京城到此,鞭长莫及。 退一万步,就算方守恒是兵部侍郎,那也没有资格越级擅自向着地方屯兵发号施令的。 言双凤瞥了他一眼:“那么,张大人是不打算做些什么了?” 她先前说话都带几分笑,此刻敛笑,便显出几分潇潇肃然不可侵犯的仪态,张守备心头一悸,倒是不敢小看,便皱眉叹道:“我虽有心,实在无力啊,诸多难处掣肘,夫人千万莫怪。” 此时已经是话不投机,该一拍两散的时候了。 言双凤眯了眯眼睛,手在袖子里一捏。 赵襄敏的那封信就在里面,来的路上她几度犹豫想打开看看,终究不曾。 平心而论,她是不大相信赵襄敏的,一个才死里逃生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少年,随随便便写一封信,就能比孟同甫还有用? 赵襄敏有胆量写,她言双凤可一时没有勇气拿出来。 但这会儿,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张守备已经在酝酿送客了,却见言双凤右手一动,从袖子里极慢地掏出一封信来。 他怔住,向着言双凤投以疑惑的眼神。 言双凤心跳如擂,却仍面沉似水,缓缓道:“既然我说的话张大人不爱听,那不如且看看这封信吧。” 她心里虽没有底儿,话却说的很硬。 张守备的心窜了几下,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赶紧站起身来:“这莫非是……” 方才玩笑似的,他说方侍郎若是能够有什么手谕之类,可他心里却觉着绝无可能,一来,方守恒早跟言双凤和离了,二来,他也知道兵部的规矩,京官是不能私交外臣的。 但凡事总有个例外。 何况,今日他之所以对言双凤如此恭敬,可并不是因为虎啸山庄昔日的荣耀,而是看在言双凤曾经是四品命妇、且前夫正是方守恒的面儿上,所以不肯得罪。 如今他认定言双凤拿出来的是方守恒的手书,自然不敢怠慢,急忙躬身,颇为恭敬地双手接了过去。 言双凤心中啼笑皆非,却仍是面无表情地端坐着。 可虽是端坐,目光却不住暗暗地瞥向张守备。 言双凤心里唯一的想法儿是,如果张守备看信后勃然大怒,那自己就咬定是拿错了信,装作无事发生,先脱身离开这没用的衙门口,一走了之就是了。 却见张守备狐疑地看了看没写任何字的封皮儿,小心拆开,“嗤啦”,撕信封的声儿刺到言双凤的耳。 张守备将信纸抽出,展开,当看到上面字迹之时,他“嘶”地吸了口冷气儿,双眼猛然睁大。 那信仿佛不长,张守备迫不及待地从头到尾看完后,很快瞥了言双凤一眼,又反反复复看了几遍。 言双凤一副稳坐钓鱼台之态,心里的感觉却忽忽悠悠随时要落水,给张守备那一眼瞟来,只能做无事喝茶之状。 终于,张守备把信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