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蛮却豪爽地一笑:“我以为是什么呢,就让你这般犯难,难道姨娘是那拦路的强盗,非得要你给不成?你既然心爱那匹马儿,姨娘自不会夺人所爱,你放心就是了!” 言双凤愕然,没想到陶蛮竟如此痛快:“姨娘……” 陶蛮轻轻拍拍她的手:“我又不是专司养马的,不过是见了喜欢,可你却是这虎啸山庄出身,你对于那些好马的喜爱之心,自然不同一般。而乘风在你手中,自然比在我手里要好。” 言双凤感激莫名,望着陶蛮道:“姨娘说的不错,我看着乘风,跟看着自己儿子差不多呢。虽知道它跟了姨娘吃香喝辣是享福去的,但……毕竟是舍不得,就算跟着我吃糠咽菜,还是在娘身边的好。” 陶蛮哈哈大笑:“你这丫头,这话你也说得出来!”她的眼珠一动,压低了嗓子:“可是这乘风原先却是吉祥的,你是它的娘,谁又是它的爹呢?” 言双凤一怔,旋即也笑了:“罢了,就当我没说便是了。” 陶蛮见她并没有在意自己的打趣,便继续道:“说起那个吉祥,他到底不晓得自己的出身来历?” “可不是嘛,”言双凤感激她不在意自己不肯卖马之事,加上心里也压着些有关赵襄敏的事,又道:“不过,不知道也好。” 陶蛮即刻问:“这是怎么说?” 言双凤看看元夕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这边儿了,才小声道:“我不瞒小姨娘说,我觉着吉祥……他先前必是个苦出身,所以觉着他还是不记得过往的好。” “什么?苦出身?”陶蛮的眼睛睁大,依稀掠过一点骇然:“你、你如何知道?” 言双凤眉头微蹙:“他……”想到吉祥“毛遂自荐”,脸上一红,不便说出口,想说吉祥身上有伤,也不像是个好话题,于是道:“我看他病病歪歪,可怜巴巴的,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所以才这么想。” 陶蛮如同看一只怪兽般地望着言双凤:“只是这样?” 言双凤愣了愣:“怎么了小姨娘?” “没,”陶蛮咽了口气,掩饰地笑说:“我还以为是他记起了什么,自个儿告诉你的呢。不过我看你是不是猜错了?” 言双凤疑惑:“猜错?” 陶蛮道:“我觉着吉祥的相貌气质,对了,还有他今儿马上那般身手,绝不可能是什么……你说的‘苦出身’。” 言双凤嗤地笑说:“小姨娘身边儿的那个元管事,看着也是极好的相貌啊。” 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把陶蛮弄的反而愣住了。 言双凤说完,自己也觉着造次,忙道:“小姨娘,我只是……” 不料陶蛮已经反应过来,她笑道:“罢了,我本来就没想着十分瞒你,你既然知道了,倒是省了我一番口舌。不错,元夕先前的确是苦出身,他当年在戏班子里,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相貌嘛自然是好的,可是说实话,论起气质来,跟你那位吉祥是比不得的。何况也没有他驯马的那般身手。” 言双凤本来想解释吉祥跟自己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可此刻解释的话,反而让陶蛮觉着自己是在撇清什么或者矫情,于是顺势道:“小姨娘这样高看吉祥,若给他知道,可要得意了。” 陶蛮见话说到这份上,便不再避忌,靠近了些,望着言双凤道:“凤儿,你跟他……”她忖度了几个词:“日后想如何?” 言双凤原本不解:“什么如何?” 白天元夕跟如意那儿打听到的所有,都告诉了陶蛮,所以陶蛮更加认定了言双凤跟吉祥已然“木已成舟”,当即道:“你跟我毕竟不一样,再说,还有老爷子盯着。你是打算跟他长远呢,还是露水情缘?” 言双凤的脸上又开始生火,咽着唾沫道:“小姨娘……” 陶蛮把她的手握紧了些:“我并不是外人,也不会害你,相反,小姨娘是很想为你好的。凤儿,你可不要瞒着我,说明白了,小姨娘也好给你谋划谋划。” 这两句倒不是假的。陶蛮既然知道赵襄敏身份有异,又是那样神惊鬼怕的人物,她不由替言双凤担心。 毕竟按照言双凤的说法,赵襄敏是“失忆”了的,他不记得自己的真正身份,才能在这庄子里如鱼得水,毫无顾忌。 可万一他记起了呢?他将怎样看待山庄内发生的这些? 尤其是,言双凤竟把他当做下人、甚至是包/养的小倌儿那样对待。 所以陶蛮想问清楚言双凤的打算,毕竟他们之间是亲戚,万一赵襄敏真是惹不得的人物,以后秋后算账,难保不波及,如今要做的就是亡羊补牢。 言双凤心里一阵烦乱:“我……” 她本是痛快人,却给赵襄敏撩拨了心思,而有些话,整个山庄内谁也不能说,如今面对陶蛮,她摇摇欲坠地,终于支吾问道:“小姨娘,你觉着他怎么样?” 陶蛮微怔:“你说吉祥?他、自然是世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