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实则面首,每日颠鸾倒凤,乐不思蜀。 言双凤是个美人儿,虎啸山庄又是威名尚在,加之这种桃色之事,口口相传,添油加醋,早已经面目全非,跟真相十万八千里。 这种流言,有许多坏处,比如败坏人的名头,但在此时,却也有一件误打误撞的好处。 ——那些针对赵襄敏的杀手,很知道小魏王的为人,本朝皇帝曾亲口称赞过:金玉为骨,风雪为姿,一点星芒,不坠尘凡。 所以,耳畔轰轰地听到虎啸山庄里多了个吃软饭的美少年,是打死也绝不会往赵襄敏的身上去想。 何况在客栈里的那两个杀手,早给赵襄敏不露痕迹地解决了,也断了他们追过来的线索。 至于先前苍鹭解决的那个,却也有个缘故,才差点瞎猫碰到死耗子,此是后话。 赵襄敏见戴涉还没说完便打住了,自然是为了保存他小魏王的脸面。 “不信什么?”赵襄敏却不以为意地:“虽是流言,未必不真。” 戴涉从来至山庄,跟言双凤寒暄,到如今,心中虽有风云涌动,面上却始终都自控的好好地。 直到如今,他的眉峰耸了耸,略苦笑地:“殿下,何苦……” 不等开口,赵襄敏道:“本王方才说,是累了才想留在此处,但还有另一个缘故,就是你方才说的凤二。” 戴涉敛了笑,惊愕地看着赵襄敏:“殿下的意思是……” 赵襄敏移开目光,望着桌上的灯焰,竟从那扭缠曼妙的焰心上看到了言双凤的影子,他道:“那些传言,你不是听了不少么?不必本王再说了吧。” “可是、殿下……”戴涉没忍住,寻思小魏王兴许是在赌气,便苦口婆心道:“殿下何必在意那些流言?下官等是绝不信的,殿下何其尊贵的人,岂会为了区区一个……” 话未说完,戴涉突然停住。 他发现赵襄敏正盯着他,眼神的意思是:他若再敢说一句不好听的,后果会难以预料。 戴涉咽了口唾液:“殿下莫非、当真为那凤二夫人动了心?”他有些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自觉仿佛说了个天大的离奇故事。 赵襄敏并不否认,泰然自若地:“是又如何。” 戴涉深吸一口气。 方才他自然见过言双凤的,不可否认,那确实是极明艳动人的美人。 但天下之大,美人何其之多,何况小魏王自己就能称得上“倾国倾城”,最重要的是,只要他愿意,天底下的美人儿,要多少有多少,且都不是这种残花败柳声名狼藉的下堂之人。 直到如今,戴涉仍是怀疑小魏王是在跟自己置气,因为……以小王爷孤傲清冷的性子,他绝无可能就这么想不开的恋上一个下堂妇。 他很想告诉赵襄敏:如果想要女人,从京城到西北,乃至天下,有多少出身尊贵且是完璧之身的女子排着队想进魏王府,轮到下辈子,只怕也轮不到她言双凤。 可戴涉没有胆子在这时候嚼舌头。 直到从南院出来,戴监军碰见了值夜的苍鹭,两人对视了眼,戴涉道:“侍长请挪步说话。” 苍鹭随他到了客房,戴涉先问了近来山庄的情形,闻听安泰,才道:“侍长可同我说一句实话,王爷为何非要留在山庄?” 苍鹭道:“监军已经见过王爷,难道王爷没告诉?” 戴涉摁下别的,只苦笑道:“王爷说,他恋上了此处的凤二夫人,苍侍长在此有段日子,却不知王爷跟那言双凤之间……到底如何?” 苍鹭想了想:“我起先也不信,然而呆了这段时日,不由我不信。” 戴涉疑惑而惊愕地看着他:“此话怎讲?” 苍鹭板着脸说道:“王爷像是真的迷恋上那妇人了,那妇人,倒是有些手段的。”他是一种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戴涉屏息,他觉着苍鹭并非说谎,那么,小王爷果然喜欢上了言双凤? 思忖半天,戴监军又想:兴许小魏王是从小儿没近过女色,突然得了一个言双凤,便觉新鲜而已。 等过了这阵儿,也就罢了。 毕竟小魏王从不是个为色所迷的性子,且戴涉认定,赵襄敏绝不会只因为一句“累了”以及“女人”,而舍弃整个魏王府军。 可就算给足了自己理由,戴监军一想到金玉骨风雪姿的小魏王居然落入了一个下堂的妇人手中,心中不由就有种“暴殄天物”之感,竟为赵襄敏而可惜。 言双凤回到房中,卸妆洗脸,泡了脚。 如意点了一根甘梦香,又给她掖好了被子,放置好炭炉:“娘子早些歇息罢,明儿还得应酬那伙马贩子呢。”m.IyigUO.nET